第030章 是(第2/3页)

刘子君惊讶,“主家的意思是,沈家?”

陈修远指尖停了下来,“先帝很喜欢沈辞,所以才会让沈辞做陈翎的伴读,是想把沈辞留给陈翎,让沈辞做陈翎日后的臂膀。所以,先帝一直打压沈家,就是为了给启用沈家的机会留给陈翎做人情,让沈家誓死效忠陈翎。但玉山猎场之后,陈翎把沈辞赶出了东宫,沈家这些年一直被边缘,眼下,得了陈翎这句话,你说沈家会不会对天子感恩戴德?”

刘子君唏嘘,“帝王心术啊。”

陈修远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眸间微沉,“沈辞拿命换的。”

但陈翎对沈辞心软,不是好事。

临末,刘子君又问起,“主家,这次天子让曲边盈做紫衣卫统领,曲老叶子知晓吗?”

陈修远思绪从沈辞身上拿了回来,“曲边盈是曲老爷子的孙女,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不输男子,若无曲老爷子首肯,曲边盈怎么能去紫衣卫?曲家男儿这一辈全部从了文职,就曲边盈一个孙女最得老爷子喜欢。曲边盈做紫衣卫统领,曲老爷子高兴还来不及,不仅会首肯,还帮着陈翎一道瞒天过海,陈翎也借此拉拢了曲家。整个紫衣卫都是陈翎的,谁做统领不是做,陈翎为什么不用曲边盈?”

刘子君感叹,“曲边盈不是同平南侯世子有婚约吗?”

陈修远摇头,“我听陆文持说曲边盈并不满意这桩婚事。紫衣卫统领是天子近卫,没有天子首肯,即便有婚约,也成不了亲,天子不开口,婚约就只能是一纸约定在那里放着,形同虚设。曲家不满意这桩婚事,但曲陆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所以曲边盈才想借天子之手让此事不了了之,谁面上都有光。”

陈修远叹道,“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可怕。”

远离些的好。

偏偏都让他遇上。

***

陈修远走后,陈翎同曲边盈说了许久的话。

曲边盈将沿路的情况和紫衣卫的情况一一说与陈翎听,原本没有谭王之乱,眼下,陈翎也应当同曲边盈一道,这也是陈翎说休整一日的原因,实则是要先同曲边盈通气。

陈翎听得仔细,又挑了疑问处详细询问。

曲边盈逐一解惑。

一来二回,时间便过得很快,转眼都至夜深。

“边盈,早些歇着吧,谭进的事等明日再说。”陈翎起身,曲边盈也随同。

如今陈翎身边有曲边盈和紫衣卫,也不用像早前一样终日惶惶,但曲边盈见她面色不太好,“陛下?”

陈翎摇头,“没事,朕去看看阿念。”

曲边盈会意没有再跟上。

沈辞苑中安静,也有紫衣卫值守,见了陈翎,拱手行礼,但夜深便没有出声。

陈翎撩起帘栊入了内屋,内屋中只留了一盏夜灯,灯火微弱,还是在案几上,光线不会径直照到床榻上。

陈翎上前时,床榻上的两人都睡着了。

阿念同沈辞在一处,应当怕他掉下去,阿念睡在内侧,沈辞睡在外侧。安稳了,父子两人还睡在一处,说明这些日子,阿念一直同沈辞在一起。

父子两人原本就挂像,睡在一处的时候,睡姿和神态都很像。

沈辞,和小沈辞……

沈辞应是这一日累极,又用了药,再加上还有紫衣卫在外守着,所以这一觉睡得踏实,陈翎在身侧他也未醒。早前在路上的时候,夜里风吹草动他都会醒。

阿念睡觉还算老实,但同沈辞在一处有些热,蹬脚将被子踢了,露出了小肚脐;她早前来的时候,沈辞身上只有纱布包扎,眼下披了一层薄衣。

两人都会着凉。

陈翎起身,伸手去牵阿念一侧的被子。

许是此时察觉有人,沈辞下意识伸手,正好握住陈翎的手臂。他的手重,虎口处还有常年用刀剑的老茧,陈翎顿觉得手臂上的力道又痛又酥麻。

沈辞惯来警觉,方才是服了药之后睡着了,又习惯了警觉,所以一旦醒便反应很快,又尤其还有阿念在。

沈辞睁眼时,正好听到陈翎的声音,“沈自安,松手,疼……”

陈翎没敢大声,怕惊动苑中的紫衣卫。

但声音里确实带了稍许哭腔,他正好握在他早前咬伤她手臂的地方,陈翎眼泪都险些落了出来。

沈辞也知道他的力道,收手的时候目光正好瞥到她手臂上的齿印,忽然想起重伤昏迷的时候,他是迷迷糊糊咬了她的手臂,是这里……

他没想到印痕这么深,从小到大,她这么怕疼一个人……

沈辞怔住。

他是想问她还疼吗,但心底砰砰似小鹿乱撞一般,尽量压低了声音问道,“陛下怎么来了?”

但刚问完,又想起她早前说过晚些来看他。

他耳后微红。

两人都在床榻上,离得很近,陈翎没有应他,轻声道,“方才阿念踢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