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2页)

晚宴中是秦涵最忙的时候,不仅要盯员工的服务,还要时刻关注客人的需求。有时客人手拿空酒杯不知该放在何处,若是秦涵就在附近,便会亲自收走客人手中的杯子。

白昙大部分时间都跟在秦涵身边协助,偶尔也会主动关注自助餐吧酒水的温度,让人及时更换冰桶。

晚宴到了后半程,忙碌的高峰总算过去。

白昙得了闲,正想看看群里,却发现秦涵的脸色不知为何有些难看。

“秦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白昙问。

“没有。”秦涵微微蹙着眉头,交待道,“你继续盯着,我先上去了,有事叫我。”

秦涵很明显不舒服,嘴唇毫无血色,额头也渗着细密的汗珠。白昙受了交待,第一反应便是完成任务,但见秦涵在走出宴会厅时踉跄地扶了扶墙,他赶紧跟了过去,扶住秦涵的胳膊问:“秦总,你还好吗?”

“没事。”秦涵一手按住胃的位置,闭了闭双眼,应是在忍疼,“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你这不像休息一下就会好的样子。”白昙皱眉问,“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不用。”秦涵收回胳膊,站直了身子,“老毛病了,我心里有数。”

从下午开始,秦涵就一直在忙,到现在都滴水未进。白昙担心秦涵的胃出问题,又提了一句:“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我说了不用。”秦涵步履不停地朝电梯走去,“你回去盯着,有问题叫我。”

白昙只是秦涵的下属,两人的交往仅停留在工作层面,还没有熟到可以绑对方去医院的地步。

可白昙又实在担心,回宴会厅待了几分钟都心神不宁,于是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另一个可以带秦涵去医院的人。

来到负一楼的酒吧,白昙很快在吧台边看到了崔灼的身影。他没有穿西装外套,衬衣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和规规矩矩穿着制服的秦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忙到胃痛,一个在酒吧潇洒。

白昙莫名火大,三两步来到了崔灼身后,只听崔灼还在跟隔壁的客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你一个人?”“要喝什么,我请你。”“我今晚很无聊。”

基本是客人说三句,崔灼搭理一句,但根据白昙对崔灼的了解,若是他对对方不感兴趣,压根就不会搭理。

也就是说,他给了对方继续往下发展的机会。

白昙默认这是在调情。

“不好意思。”白昙拉住崔灼的胳膊,对那客人说,“我找他有点事情。”

把人拉到了无人的走廊,白昙这才开始发难:“你难道不工作吗?”

尽管已经火大到不行,他的语气仍然克制,带着几分讲道理的意思。

“我明天就走人了,还工什么作。”崔灼双手插兜,语气懒散,“找我什么事。”

白昙实在受不了崔灼这不负责任的态度,拧着眉头说:“你知不知道秦总都忙到胃不舒服了,你还在这边喝酒?你能不能有点责任心,明明是两兄弟,你怎么和秦总差这么多?”

听到这话,崔灼挑了挑眉,微眯起双眼,看白昙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别的东西。

白昙没工夫琢磨崔灼在想什么,继续说道:“秦总的状态很不好,人都有些站不稳了,我感觉有必要送他去医院,但他不肯,你跟我一起去说服他。”

说完,白昙拉起了崔灼的手腕,转身便要往前走。然而崔灼丝毫没动,只是老神在在地看着白昙。

“走啊。”白昙见崔灼油盐不进,态度也变得更加不好,“他到底是你哥还是我哥?”

这下崔灼终于有了反应,语气中带着几分发现新大陆的玩味:“你喜欢秦涵?”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这样浇灭了白昙的火气。

白昙愣了愣,刹那间脑子陷入卡顿,只有防御机制在自行运转:“你在胡说什么?”

脸颊变得僵硬,耳尖烧得厉害,白昙隐隐意识到,他的反应似乎已经出卖了自己。

“行,上去找秦涵吧。”崔灼终于舍得迈开双腿,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去,“顺便告诉他我们睡过。”

白昙心里一惊,整个人定在原地,死命拉住了崔灼的胳膊:“你别胡说八道!”

崔灼看向白昙,颇为讲理地说:“你告诉我什么是胡说。”

胡说,是指没有根据地乱讲。

但问题是,崔灼没有胡说。

两人合租时,确实因为意外滚过一次床单。

心虚就像膨胀的气球,被针轻轻一扎,嘭地在白昙的脑子里爆炸。他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些天的心虚并非莫名其妙,而是他怕崔灼看穿他的心事。

结果现在好了,他的心事彻底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