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3页)

一瞬间,好像当头一棒敲在裴景臣脑门,原来他是嫉妒了。

薇薇安能给苏清词带来欢笑,他不能。薇薇安能让苏清词神色惬意轻松,他不能。薇薇安甚至能跟他正常的聊天,有问有答有来有往,他更不能。

明明他跟苏清词的关系无可替代,明明他们曾经是那样亲密,是仿佛永生永世都分割不开的伴侣,可现在却同床异梦,形同陌路。

裴景臣突然觉得自己无比丑陋。他曾认为苏清词善妒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步,如今反观自己,只比苏清词更离谱。

沐遥好歹不是真单纯,而薇薇安啥也没干就被他阴暗的嫉妒和怨恨,锅从天降,薇薇安到哪儿说理去?

薇薇安临走前说了什么,精通六国语言却不熟练俄语的裴景臣听不懂,等到薇薇安走了,他问苏清词。

苏清词说:“她提醒我别忘了,欠我一顿饭。”

裴景臣立即问:“什么饭?”

苏清词道:“上回请我吃饺子,煮成了肉沫面片汤,她说那次不算,下次再约。”

裴景臣想起来了,他看过薇薇安在社交平台发的动态,当时仅通过一只手他就猜出那是苏清词。

果然真的是苏清词。

“约……在哪天?”裴景臣边收拾茶几边说,“到时我送你去。”

苏清词:“我让她定。”

裴景臣没再说话,苏清词也玩起了单机游戏。

直到吃过晚餐,电视里放映着新闻联播,裴景臣端来温开水和药,监督着苏清词吃完后,说:“薇薇安是个模特,经常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去过很多地方,喜欢旅游喜欢拍照。”

苏清词有些糊涂的看向裴景臣,心说他没头没脑的说个啥?

“你下午那会儿跟她聊旅游了?”裴景臣问。

苏清词不疑有他的回答:“嗯,她跟我说毛里塔尼亚的沙漠和骆驼。”

裴景臣忽然笑了:“你想去吗,等你身体好点了,我陪你……”

“不想。”苏清词说。

裴景臣喉咙一噎,是不想去,还是不想跟他去?

“非洲确实太远了。”裴景臣笑着说,“不如去敦煌,国内也挺好的。”

苏清词看向他,裴景臣与之四目相对。

屋内一时安静的落针可闻,当天气预报播出,渔舟唱晚的纯音乐在客厅静谧的流淌。

苏清词开口道:“裴景臣,你是不是有点……”

他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裴景臣的反常。

讨好?舔狗?

不,论舔狗,当初的苏清词才是称职的卑微舔狗。裴景臣这样,顶多算哄病号开心。

苏清词在心里笑了笑,裴景臣真是多此一举,只有跟有希望的人畅想未来才有意义,像他这种油尽灯枯,半截入土的人,没有未来可以规划。他哪都不想去,只想在有限的生命里画完那幅《薰衣》,画完之后,他也就没有遗憾了。

苏清词失笑:“不用给我画饼,像小孩子生病了爸爸妈妈承诺说“乖乖吃药等你好了带你去迪士尼吃肯德基”这种动力,大可不必,我现在不挺好的吗?”

裴景臣说:“不是画饼,我是真心想跟你出去旅旅游。”

苏清词:“裴总不用开会,不用出差,不用签合同,不用让公司上市越做越强吗?你这么忙,哪有空跟我出去玩?”

裴景臣喉咙一噎,过了良久,他干干涩涩的道:“对不起。”

苏清词愣了下,他说这话只是陈述事实,可听起来却好像在埋怨。埋怨就埋怨吧,他确实一肚子牢骚,从前怕裴景臣心烦忍气吞声,现在都这样了,再不说个痛快,死后化作阿飘趴裴景臣床头絮叨吗?

“你说什么对不起,你努力工作,思进取是好事。反而是我总要陪你,想让你君王不早朝,做个祸国殃民的苏妲己。”苏清词自嘲的笑笑,“你不用觉得遗憾,你因为工作去过很多国家看过很多风景,我因为给你“放假”,过年的时候也去过很多国家看过很多风景,你看过的我都看过了,只不过是没有一起看而已,没关系。”

“我确实生过气,但后来安慰自己说,你连跨年夜陪我去街上看灯光秀都没空,我还能指望你跟我去非洲看骆驼,去冰岛看极光吗?”

裴景臣嗓子里好似含着刀片,只要一开口,鲜血淋漓。

苏清词看向别处,客厅的灯光好刺眼,晃得他眼睛疼。

不是没空,只要有心就没有没空这个词,都是借口罢了,他早就知道,早习惯了。

从前,苏清词每天眼巴巴的盼着裴景臣什么时候不忙了,他们俩一起去旅游,嫌国外远了那就在国内玩,国内的风光也很好看呀!现在,他不需要了,也走不动了,在自己家里去趟卫生间都要气喘吁吁,何谈旅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