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030(第2/5页)

.

女刺客的到来只在钱府激起短暂的涟漪,毕竟显贵之家,很快钱府上下又是井然有序,笙歌燕舞一片。

姬月恒无心再留,刚一出钱府,他忽地吩咐亭松。

“查查竹雪今夜何在。”

亭松顿时明白了:“公子怀疑那舞姬是竹雪假扮的?”

他想起公子适才的失神。

或许,真有可能。

“属下这便去!”

半刻钟后,人来人往的闹市中,亭松利落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混入人群,观察着对面钱家绸缎铺子的一举一动。

绸缎铺子灯笼下,立着个熟悉的身影,少年双手抱着剑,背对着人来人往的街市,似在面壁思过。

这人还是那么怕生,亭松哭笑不得,但为防万一,他特地问了公子在对街姬家名下玉器铺子中的伙计:“那绸缎铺子前的少年,今夜可一直都在?”

那伙计是姬月恒派来的,目的是盯着那少年,以免少年被权贵盯上,又碍于旁人权势委屈求全。

伙计笃定道:“黄昏时分出去了一会,一刻钟前,出去了一盏茶的功夫,买了个炸糕回来了。”

黄昏时分,钱府还未遭窃;一盏茶的功夫,甚至连赶到钱府都不够。

亭松放了心,迅速回到停在巷尾的马车上:“公子,属下确认了,竹雪一直在铺子前守着,入夜后只离开了不到一盏茶功夫,是去买炸糕。”

车内传出渺然冷淡的声音。

“知道了。”

回到别院,姬月恒独自在窗前静坐,面前书案上,放着那块绯红的面纱,眼前浮现对视的那一刻舞姬惊鹿似的目光。那样的目光,他在梦中见了无数次,鲁莽仓惶的举止亦像极。

是他生了心魔么?

不是已经决定接受自己对一个少年心动的事了,为何还会期待?

男女又有何不同。

并无。

如此想,再看向那面纱时,它便只是一块寻常的布料。

甚至因为被一个陌生女子所戴过,让他觉得不适。

姬月恒拈起一支笔,挑起面纱置于烛台上,绯红轻纱顿时化为火蝶,随着摇曳的火舌轻舞,如一只扑像烛台的飞蛾,稍许,桌上多了一层火灰。

唤人入内清理,姬月恒疲惫地靠着椅背,纹丝不动如若了无生气的玉雕,烛燃了大半,无人去剪的烛芯越来越长,他忽而睁眼。

倘若,是两人呢?

.

惊险的一夜过去了。

杜彦宁那边的事已了,当夜,程令雪回到师姐所在客栈。

回忆今日被公子撞见的时刻,她心仍是怦怦乱跳。

钱家不比公子这边宽松,招舞姬侍婢都再三验身,易容过度会被看出,江皊只能替程令雪稍作伪装,让她的眉峰挑得更为妩媚,嘴唇用轻易擦不掉的特制唇脂涂厚,倍显妩媚勾人,并在眼下添了一颗泪痣,只这几处细微的改变,又有面纱,足以让程令雪判若两人。

万万没想到公子会去赴宴!

幸好多留了一手。原本杜彦宁说过她今日不必去绸缎铺子值守,可程令雪多留了些心眼,担心公子会来寻她便还是去了,直到入夜才和假扮竹雪的师姐换了,但未免穿帮,拿完东西,她又和师姐换回,直等到铺子关门才离开。若公子怀疑,必定会派人去查,得知她一直在铺子前,多少可打消嫌疑。

得知师妹受了伤,江皊很是内疚:“抱歉,是我让你受伤了。”

程令雪不以为然:“更大的伤我都受过,没几日就好了。”

这些年她和师姐相依为命,比至亲还亲,她该庆幸,好在今日是她去,否则师姐只怕要吃大亏。

钱家耳目众多,未免账簿出岔子,程令雪和江皊商量过后,打算天亮了待城门一开便让师姐易容出城。

翌日,送师姐离去后,程令雪决定去公子那儿探探口风。

公子一如往常。

桌上备了她喜欢的点心,他给她递了一块,忽然冷不丁问起她的表姐。

“十一姑娘离了青州么?”

他怎么突然关心起别人来?

这些时日,他也没问起“十一”啊,程令雪警惕几分,齿关一重,迅速咽下那一口糕点:“今晨走了。”

“今晨?”公子停下来思忖稍许,“这么巧,昨日钱府遭窃,怕是不好出城。”

师姐会易容,自有办法,程令雪解释道:“表姐她说钱家在抓刺客,担心那钱三姑娘得知她在青州要藉机为难她,加上她说她还有要事,不过她又不是刺客,出城应该不会被拦。”

公子点了下头。

他瞧着虽有些心不在焉,但对她依然很好,想必没有起疑。

程令雪试探着问道:“公子,属下在杜公子那里的人情已经还完了,眼下没有活计可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