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3/3页)

阮朝汐抱着摔裂的簪子,委屈地声音都在发颤。

“晚上看到平卢王凶恶,想通了,五年才回来一次,不想再和郎君计较了。你又和我计较什么!”

面前的审视冷意倏然散去了。

荀玄微无言往后坐,目光落在面前微微颤动的双髻处。少女蹲在地上动也不动,摔裂的兔儿玉簪被她攥在掌心,衣袖遮掩了全部面容表情,以防御的姿态抱住膝盖,泪水无声溅落木板。

他哑然看着柔白掌心里紧攥着的玉兔儿。

阮朝汐压抑着喉间的声音。

五年来积攒的委屈,一次次新年的等待不至,刚见面就闹出的不快,种种情绪积累了太多,早已过了山火爆发的时期,只剩下闷烧后的余烬。

她双手抱着膝盖,手掌里紧攥着摔裂的簪子,少女娇俏的流苏髻微微晃动,把头深深地埋在手臂里。

烛火倏然晃动起来。对面的人执烛台起了身,倾身靠近,温热的手掌安抚摸了摸她的头。

声线恢复了往日的温煦和缓。

“是我想岔了。我原以为……”

荀玄微试图从她紧握的手里接过玉簪,轻轻扯了两下,阮朝汐死活不肯放手。

他把烛台放在近处,撩开衣摆,也蹲在她面前,把之前抽走的阮大郎君相赠的兔儿拜月玉簪子交还,依旧簪在浓密乌发间。

阮朝汐剧烈地扭了下头,手臂空隙间露出发红的眼尾。

荀玄微又去拿她紧攥的玉簪,指尖覆着她握紧的拳头,她起先不肯放,他力道极轻地往外掰,极好声气地哄她,“让我瞧瞧摔裂了何处,摔得厉害不厉害。”

阮朝汐的手微微一松,这回拿出来了。

荀玄微在灯下仔细打量了一会儿,展示给她看,“摔裂的尾巴不注意看并不明显,只有转过特定的角度才能看出细裂纹。”

他将莹光剔透的十二兔儿玉簪重新簪在阮朝汐的发间,轻声哄她。

“你先戴着,过两日我寻个更好的簪子来,我亲自替你雕一支兔儿。好了,阿般,是我不对,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