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4/7页)

谢言无语地看着他。

他若是想劝陛下,早就进宫了,今日将曾太傅请到这里,就是想多了解一番陛下,没想到曾太傅还给他装腔作势。

要知道他的名望可不比曾太傅低,若是针对褚青霞这事发表言论,陛下那边还是要头疼的。

“曾慎,你讲点道理,老夫难道还不够包容吗?”谢言拿起茶夹,又给两人倒了茶,“陛下年岁还小,你身为太傅,若是他受人非议,你这个太傅也不好过。”

“普通百姓哪会在乎这个,真有人想要捣乱,也要想想自己能不能承担后果。”曾太傅将茶水饮尽,忽而觉察到身边的钓竿一抖,也顾不得说话,连忙抓起钓竿。

谢言见状,也连忙上前帮忙,他就不解了,为什么曾太傅的运气这么好,即使不钓,也有鱼上钩,而他天天风雨无阻,年后就只钓到八九条鱼,还都不大。

一条硕大的白鲢跃出水面,疯狂地摆动身躯,想要挣脱钓钩的束缚。

谢言倒吸一口气。

这条鱼肯定超过十斤!

曾慎一次钓到的鱼,就超过他今年所有了。

围观的仆人们也发出惊呼。

他们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两个老人努力撑着钓竿,最后合力将鱼甩到了岸边,顾不得身份,谢言率先扑上去,防止白鲢逃跑。

“谢言,你干嘛抢我的鱼。”曾太傅也压到了他身上。

而那条被拖拽上的白鲢努力跳跃、拍打身体,想要重新回到水里,挣扎中掉落的鳞片和泥土、草屑混在一起,好似碎银一般。

还是水里好,岸上好冷、好重,压的它喘不过气来。

“曾慎,你这是干什么?老夫不会贪图你一条鱼的,即使……即使……它比较大……”谢言感受到身后的重量,又看了看被他包住的鱼,心中叹气。

果然曾慎的运气一如既往地好,明明脾气硬,偏偏顺风顺水。

连钓个鱼,都带出了最大的鱼。

岸边的仆人见两名举世大儒为了一条大鱼,在岸边翻滚、争抢,风中凌乱。

老赵连忙抢了谢家仆人的水桶,拎到曾太傅他们面前,帮忙将鱼放到水桶里。

曾太傅和谢言松了一口气,起身整理衣服。

曾太傅闻着衣服上的鱼腥味,脸上的褶子嫌弃地都快挤成菊花了。

而谢言则是眼巴巴地看着桶里的鱼。

木桶恰好能装下这条白鲢,鱼儿头靠在桶壁上,尾巴有气无力地甩着,看着似乎行将朽木。

曾太傅埋怨地瞪了谢言一眼,“都怪你。”

“曾慎,咱们要讲道理,当时你可是压在老夫身上。”谢言无奈道。

正当两名老人家又开始打起嘴仗时,桶里看似快要僵直的鱼突然使出乾坤之力,一下子晃动木桶。

木桶如它所愿地歪倒,白鲢扑腾扑一下跳出来木桶。

“欸——”

“快抓住它——”

“我的鱼——”

……

岸边顿时一片慌乱,曾太傅、谢言也顾不上吵嘴了,连忙去捉鱼。

……

傍晚,紫禁城中,霍瑾瑜结束了下午的工作,给顾问处写了两张条子,让他们整理相关的东西,忙完这一切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檀菱端上一杯参茶,“陛下,曾太傅给您送了东西。”

“什么东西?”霍瑾瑜抿了两口。

没想到她才十七岁,就要用参茶续命了,不知道那群航海的人能不能找到咖啡豆,就算她不喝,也可以卖给外国人。

“您来看看,奴婢也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鱼。”檀菱笑道。

“鱼?”霍瑾瑜目露疑惑,转眸思索是不是曾太傅有什么深意在里面。

檀菱让人将鱼拿了上来,鱼儿翻着肚皮在大盆里起起伏伏,虽然看着好像死了,但是其实还有点气,时不时吐点泡泡。

“真是鱼啊!这是太傅钓的?”

霍瑾瑜诧异地戳了戳鱼身,看着有气无力的鱼突然一甩尾泼了她一身水。

这鱼应该有十五斤左右吧。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檀菱说道:“太傅说这鱼足有十八斤半。”

普通白鲢长成的,一般也就八九斤,当然也有十五六斤的,往上就更少了。

霍瑾瑜:“现在天寒地冻的,太傅从哪里打的鱼?”

檀菱:“太傅说,谢公拉他一起钓的,不过谢公一条没钓上,太傅钓上了这条鱼。据说为了这条鱼,谢公还和太傅打了一架。”

霍瑾瑜:……

她对谢公了解一些,竟不知此人这般沉迷钓鱼。

就是吧……运气不怎么好。

也许正是因为运气不好,所以才痴迷钓鱼的。

不过两个当世大儒一起河边垂钓,肯定不会安静地喝冷风,最近朝堂的乐子可多了,她不信两人什么都没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