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第2/2页)

陆绥站在原地,身如松柏,神色平静:“殿下是不是觉着,你每回只要软下声来求我,我便什么都会听您的。”

竺玉摇头,冷风吹来,牙齿冷得打颤,也可能是怕的,她流着泪讷讷道:“没有、没有。”

陆绥面无表情:“我容不下他。”

男人淡淡道:“我得杀了他。”

长剑出鞘,总是要多沾些血。

这次划破的是严忌的脖颈,不深不浅的一道伤疤,若提剑的人再多用半点力道,便足以割断他的喉咙。

颈间的血痕,触目惊心。

竺玉望着严忌脖子上的伤,惊叫堵在喉咙里,便是叫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本就经不起吓唬,眼睛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陆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离开时,回头看了眼严忌:“离她远些。”

“我不杀你,可你的父母已经年迈,若是不小心死了,也没人会怀疑。”

“严公子,儿女情长同父母的性命相比,孰轻孰重,你心里应当有数。”

说完。

陆绥抱着人下了山,上了马车,他面无表情脱掉她身上属于别的男人的外衫,直接扔了出去,吩咐随从:“拿回府里烧了。”

“是。”

少女受了风,又受了极大的惊吓。

她在梦里看见的都是血淋淋的场景,梦见严忌的脑袋被陆绥割了下来,陆绥在她耳边:“不是喜欢他吗?我给你送来了。”

这个梦是再可怕不过的噩梦了。

她大叫着的醒来,发觉自己已经躺在宝成殿的寝床里,身上的衣裳已经叫人换过了。

竺玉抬眸,就看见坐在床边的男人。

她感觉刚刚陆绥手起刀落划破的不是严忌的脖子,而是她的心脏。

竺玉抓着他的胳膊,声音沙哑虚弱:“严忌…严忌如何了?”

陆绥慢慢握住她的手,面无异色回答她:“死了。”

男人漫不经心补了几个字:“被我杀了。”

竺玉怔怔地,话还没说,眼眶中豆大的泪却先落下,她眼前又开始发黑,胸闷气短,像是被气得要不会说话了,断断续续,气若游丝:“你…你…你怎么能…如此伤害无辜之人的性命?”

陆绥安静的用帕子替她擦干净脸:“我讨厌他。”

男人的手掌缓缓拢住她的下巴,望着她,说着似乎觉得没什么不对的话:“他夺走了你。”

她的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上。

攥紧的手指,掐得隐隐作痛。

这双总是逃避、装乖、装傻的眼睛里映着清晰的恨意,她崩溃道:“他有何错?!”

陆绥望着她的眼,自己的心亦是四分五裂:“他没有错,我想杀就杀。弱肉强食,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陆绥掀起眼皮,本不该多问这句,他还是作了情。欲的傀儡:“你就这么喜欢他?”

竺玉点头,通红的眼睛蓄满了泪,她深深道:“对,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喜欢他。一辈子、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