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3/5页)

宫无常对他的态度似乎变了。

从此前的轻慢不屑,逐渐开始重视。

温别桑此刻才发现,他的感官相当敏锐,远远不是嚣张荒谬一词所能概括。

……是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还是,因为雷火营?

不管怎么样,被宫无常认真对待,都明显不是一件好事。

承昀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道:“一碗鱼面。”

温别桑道:“我也要一碗。”

“就是给你要的。”

面拉的很细,里面放着几片鱼肉,汤汁浓郁,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温别桑拿筷子抄了抄,认真吃了起来。

承昀支着额头,伸手去拨他面前的垂纱,温别桑马上坐直。

承昀从容缩手,懒懒道:“到底为什么总要戴着这玩意。”

“我长得好看。”

承昀没忍住,笑了。

温别桑也不在乎,反正宫无常一向瞧不起他。

“嗯,好看。”

一旁的齐松和楼招子也露出笑容,承昀目光转动,看着他们的笑脸。

两人低头收敛。

宫无常说话总是大喘气,前一秒在笑,后一秒就可能突然暴怒。

温别桑不确定他为什么突然夸自己,但他清楚这一样不是好事。

他继续吃面,等着对方的下一句反转。

半碗面下肚,也没等到。

就把这事忘了。

承昀的马车从城郊返回,车旁的人少了几个,都留在了常星竹身边。

一个卖首饰的货架旁,锦衣男子露出身影,低声道:“他旁边,便是抓来的梦妖?”

“正是。”

“不是说扔刑房去剥皮?”

“太子府固若金汤,具体的属下也不清楚,但昨日似乎惊动了不少巡卫,有说……”

“说什么?”

“太子被刺。”

宫烨眉心一跳,道:“当真有此事?”

“不敢确信,只是,只是传言。”

“传言传言,要你们何用!”

宫烨神色不快,沉吟片刻,又摇头:“当不可能,以他那副性子,若真被刺,盛京肯定反了天了。”

他凝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

“可惜,本王还等着看他的人皮灯笼呢。”

相府,周玄一路疾跑,气喘吁吁。

“父亲,父亲!!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周苍术持笔写字,不疾不徐,直到周玄扑到门前,也没动一下眼皮。

书房安静,周玄也不好大呼小叫,只脸色发白地道:“不好了,父亲。”

“有话直说。”

“前段时间发现那孽障还未被杀之后,我便派了人去太子府蹲守,时常着人打听他的下落,可,可今日却看到他坐着太子的车驾,去城郊冰场了……”

笔走游龙,粗重墨迹跃然纸上,周苍术依然平静:“那又如何。”

“父亲,您是不是忘记了,那孽障总是想着要为他爹娘报仇,若是,若是叫他攀上了太子……那我们周家……”

周苍术终于停笔,道:“你指的,是哪种攀附?”

“他生的那样貌美,太子,太子府中也无妻妾,若,若是……”

“若是这样简单,一切就不足为虑了。”

周玄愕然:“为何,不足为虑?”

周苍术灰白的眉皱了皱,对他似是十分嫌弃,道:“陛下本就看太子处处不顺眼,若他得了男妻,就更有理由废黜了。”

周玄恍然,又道:“那,那就是说,楚王的赢面,加大了?”

“我且问你。”周苍术寒声道:“你那日过去,是不是与他说了当年炸府之事?”

周玄点头,“我,我看他居然躺在屋檐下晒太阳,我担心……”

“蠢货。”周苍术将笔扔在纸上,刚写好的字顿时被溅上飞墨。

周玄噗通跪了下去,浑身战栗不已。

“你明知雷火营缺火器师,明知那孽障对雷火之术无师自通,你这是看他瞌睡,给他送枕头啊。”

“可,可那孽障野性难驯,睚眦必报,太子,不可能驾驭得了……他,他只能杀了他啊!”

“到底是谁杀谁,还不一定呢。”

周玄一脸茫然:“什,什么意思?”

周苍术来到椅子旁坐下,长叹了一声,道:“若非周峤被妖女迷惑,宁死也要护她,我又怎会只能指望你这废物。”

周玄浑身僵硬,神色划过一抹嫉恨。

“此事用不着你操心,回去洗把脸,抄十遍家训,这两日好好在家闭门思过。”

“是……”周玄低声,起身退出书房。

室内只剩周苍术一人。

“原来如此。”一个穿着白袍的男子从屏风后面走出,道:“您当时任由周玄将梦妖送去太子府,就是为了借他野性难驯,去杀承昀?”

“他远非善类,以太子之傲慢,只会将他激怒,惹急了,他会不择手段把人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