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两封信(第19/21页)

“你怎么知道?”邓莎莎惊讶道。

听到这里,祝年年忽然紧张起来,总感觉身体什么地方在出汗。

“知道就是知道,还用跟你们报备吗?狗拿耗子。”蒋伟男毫不客气地说。

“喂,你怎么骂人啊?”有女生生气地说。

蒋伟男没有再接话,女生还想再和他吵,被邓莎莎和另外两个女生劝住了。

祝年年一颗忐忑的心终于放下,随即,手上的书也被放回桌上。她盯着自己的一双手看了看,原来是右手掌心出了汗。

女生们后面窸窣的讨论,祝年年没有再细听。她学着蒋伟男一样,趴在桌上,将脸埋进课桌里,悄悄但甜蜜地笑了。

天知道昨晚她的心是怎样碎成了一摊沙子,此刻又是怎样被狂风卷集似的,重新聚成了一座坚塔。

她闭着眼,无声无息地笑着,渐渐又有些自责,为什么昨天那么轻信邓莎莎听来的消息?她应该更加信任他,信任他对自己人生的负责任度,信任他不会轻易在这个关键时期交外校的女朋友。他在她心里是这个世界少有的,真正为自己心中理想而刻苦学习的人。

昨夜还在惋惜自己没有勇气去认识他,今天,祝年年就开始庆幸,好在,她还有希望,一切还不算晚。

只是主动迈出去的勇气,要怎么获得呢?

番外五 少年的烦恼

——陈长宁篇

大一的暑假,陈长宁原本得到了一个去财政厅实习的机会,但他放弃了。陈静安的高考他已经错过,填报志愿他不想再错过。不,不仅仅是不想错过,是根本不能错过。

因为他要她来北京。

陈静安考得不错,以估分来看,预计会超重点线一百分以上。这个成绩填北京的学校,“清北”存在风险,其他的学校是都可以尝试的。

“我想去上海。”家庭会议上,陈静安面色冷静地说。

半年未见,她瘦了许多。陈长宁知道,高考对她而言压力很大,他知道她铆着劲儿要超过他。可他没想到,她不仅要超过他,还想远离他。

陈长宁心口尖锐地疼了一下。当他越来越意识到陈静安在长大,她就越来越成为他的弱点,她随便一个反应、一句话,没有逻辑曲线,却总能伤到他。

“说理由。”陈长宁克制着情绪说。

陈静安大剌剌地环抱双臂坐着。这两天下雨,气温不算太高,客厅里开着吊扇,爸妈各坐在一角,脸色都有些为难。

吊扇呼啦啦地吹着,是家乡的夏季专属记忆。陈长宁勉强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向吊扇,以控制自己不要对她发怒。

“你在北京。”陈静安简单地说。

她语气随意,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理由。陈长宁在北京上学的这一年,不论是上学期还是下学期,她都极少主动联系他。好几次陈长宁往家里打电话,让她来接听,她都不愿对他开口。现在,她竟然说因为他在北京,所以她要选上海。

“陈静安,你——”

“长宁,你好好说话。”陈爸爸打断了陈长宁陡然拔高的声音。

此时,屋外刚好一道闷雷响过,乌云在瞬间遮蔽了日光,天色暗下来,闪电在上面攀爬,像毒蛇吐着芯子。

陈长宁看着陈静安,她的目光却徘徊在窗外的乌云和闪电上,他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一些涌动的情绪,像某种细碎的光芒在水面流淌,他发现自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猜也猜不到。

一直以来,陈长宁都自信地认为她更需要自己,没想到到头来,离不开的人是他。

“我对北京没有什么兴趣,想去上海看看。”陈静安突然转回头,迎上陈长宁的视线。

对比起他,陈静安的眼神坦**又坚强。他离开的这一年里,她显见地长大了很多,不再那么毛躁,也不再那么情绪化,让人一眼看透。

“静安,你都没去过北京,怎么突然就没兴趣了?”陈妈妈从桌上拿了一个橘子,大约是为了缓和气氛,她一边笑着,一边剥起橘子来。

“总之,我就是不想跟陈长宁在一个城市。”

“你刚上大学,有长宁照应,爸妈放心。”陈爸爸也说。

陈长宁不说话,静静盯着陈静安。

外面又连续打了几道雷,一番雷电交加后,暴雨终于落下来。

陈妈妈将剥好的橘子分了几份,一一塞给其他人,最后到陈长宁时,他摇摇头拒绝:“我不吃。”

“妈妈都剥了,吃几瓣。”

眼前陈静安已经把一整份橘子递进嘴里,她被酸得眯起了眼睛,五官皱在一起。看到这情形,陈长宁禁不住对橘子的酸度感到好奇,终于接过母亲递来的几瓣,先摘了一瓣尝,橘子确实很酸,但奇异的是,橘子的酸味正好和他心里的不快达成了某种平衡,使他的心情莫名得到了舒缓。于是,他像一个有瘾的人,很快将剩余几瓣通通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