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突兀现高手(第4/4页)

老家伙自然是桥爷了,一根冰棍就上贼船的往事,把平三戈逗乐了。熊二强却是好奇练什么,布狄随手拣了几颗小石子比划开了:“玩石子,两手交叉撂,能玩到沾手不落地,和杂技一样,手好的能练到七到九颗不落地……还有练准头,十米外的罐口巴掌大,扔出去的石子和牌得进罐口。练了一两个月差不多了,才练夹皂片,水得熬到烧手,但烫不到脱皮那个温度,皂片得一公分左右厚,进水下一半才出手,夹不出来落盆底,妈的,立马挨打……这老家伙手黑着呢,我挨打最多。”

布狄忿忿说着往事,熊二强兴味盈然听着,而平三戈就听出门道来了,他出声道着:“这是循序渐进的方式,玩石子是练灵活性,手指灵活到一定程度,再去练夹皂片就事半功倍了,其实那块皂片就是钱包,练多了可以保证在任何情况下不失手。”

“嗯,可以啊,我前两年才明白过来……你倒一下就明白了。”布狄赞道。

平三戈不好意思道着:“和打游戏还不是一个道理?玩多了就顺手了。”

“那你现在能玩几个?”布狄好奇一瞅,顺手扔了几颗石子,平三戈接住,双手互玩起来了,一如在拘留所所见,四个石头子交替飞起,在两手里上上下下像穿梭一样。布狄看得兴起,又拾着颗扔过来,多了一颗,被平三戈一接一扔,变成五颗杂技了,熊二强也捡了一颗,嗖地扔进去,这可到平三戈的极限了,一接一扔,时机错过了,落下的一颗砸到了手指上,他手势一停,哗声,都落地上了。

“这是极限了。”平三戈懊丧地道:“我在拘留所,有个叫钢蛋的教我,他能玩六颗。”

“不错了,我只能玩两颗……哎,布哥,老爷子能玩几颗?”熊二强好奇了句。

“这法子就是他创造的,他还用玩?哎爹啊,哥俩可都给你出钱出力了,大老远来一趟的,你得多少意思意思,别显得你老家伙不仗义。”布狄对着偏瘫的老头道,一口爹、一口老家伙叫得顺溜无比,真看不出这是爷俩还是哥俩。

不过这话听得又像胡扯,熊二强瞅着坐着都勉强的桥爷,还有那怵目的半只残手,又回头看平三戈,平三戈问着:“有点为难老爷子,他说话还得你翻译。”

“是啊,咋教呢?布哥,你爹说话比外国人还难懂。”熊二强道。

布狄嘿嘿傻笑道着:“我爹是偏瘫,那不还有一半没瘫么?真要见过我爹的本事,吓死你们啊……嗨,老家伙,亮把手。等等啊。”

说着他兴冲冲跑进院子里了,而平三戈和熊二强却是傻傻瞅着,亮把手?可能么?此时又一次认真审视这个传说中的贼王,没错,偏瘫,已经废得不能再废了,一身破旧的迷彩服在他身上像挂在空架子上晃****的,脸和身子一样削瘦,长长的白发覆在头上,配着一张皱纹纵横的脸,偶而还抽搐的嘴巴,说不出的孤寂和可怜,你不时会看到他落寂的眼神,像迷茫、像痛苦、像绝望,像屈辱,是那种生无可恋,却又不得不苟活的那种屈辱。

他没有看平三戈和熊二强,根本不屑于看。

片刻,布狄出来了,拿了一团黏黏的面,不知道沾得酱油还是红糖,深色,味道很冲,他在墙上抹了一把,然后拉着平三戈和熊二强躲开了点,就在两人不知道要干什么的时候,嗡嗡声响,几只苍蝇被招来了,平三戈眼睛一直,想起了传说中的神技,可是布狄这个草包肯定没有那水平,桥爷即便有,也是曾经的水平,难道?

就在他觉得没有可能的时候,传说中的神技乍现了。已经枯槁如木的桥爷一伸左手的残指,仅剩下的三指出手如电,准确地夹住了飞向污渍的一只苍蝇,那只残手像神来之手,只看到一个影子,然后就夹住了,就像苍蝇专门飞向那里一样,布狄示意两人近前来看,那伸出来的无名指和小指间,准确地夹着苍蝇的背部和腹部,被夹住的苍蝇还在嗡嗡展翅,试图飞起来。

刹那……这是一刹那的最高境界!

平三戈眼睛直了,他心里徒然而起一股景仰,一直以为是传说,而今天见到真实的绝技,出现在这么一位残疾人身上,让他目瞪口呆了。

桥爷的手指,蓦地放开了,那只苍蝇毫发无损又飞起来了,而那仅剩三指的残手,此时像灌注了魔力一样,又一伸,一夹,盘旋着的又一只苍蝇被夹住了,他轻轻地一扬手,那只苍蝇被抛起来,空中一个顿挫,接着又飞走了。

平三戈目瞪口呆地看着盘旋的苍蝇,那种妙到毫巅的力度、精准,他知道难度会有多大,当他再一次看向古风城时,收回残手的古风城依然那样落寂地端坐着,两只残手托着一根漆黑的木杖,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像根本没有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