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4/4页)

赫连洲冷声说:“我没有喜欢的东西。”

“怎么会呢?”林羡玉转念又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你从来都没有过心上人吗?”

“你呢?你有过吗?”

赫连洲问得轻松,问完却忍不住屏息。

林羡玉一被问这个问题就有些害羞,靠在赫连洲胸口,摆弄着桌边的地舆图,咕哝道:“我还小,和你不一样,我身边那些和你差不多年岁的堂表兄,都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了。”

赫连洲的脸一下子沉了,冷声说:“下去。”

林羡玉撅起嘴。

“再不下去,我就动手了。”

林羡玉想到乌力罕的下场,立即麻溜地起身站到一边,还不忘给自己撑面子:“我才不是怕你呢,我是想到我今晚还没给明月羌笛喂草料,我回去了!”

赫连洲看着他离开。

桌案的左边放着乌力罕送来的西帐营军报,右边是纳雷送来的绛州军报。

今晚本是让人头疼的,可林羡玉的出现让夜风都变得轻松,带着一股淡香。

赫连洲忽然就不觉得累了。

可是林羡玉回去之后却不能倒头就睡,他一直思考到夜深,他觉得他也该挑起怀陵王府的一份担子。

他总该做些什么。

不能坐等赫连洲送他回家。

他又想到兰殊。

兰殊是斡楚王的幕僚,他必然了解斡楚王的脾气秉性,若能把对手研究透彻,也能有助于赫连洲劝降斡楚。

第二天,他就去找了兰殊。

可兰殊不在罍市。

一旁商铺的人说他今天没来。

他四处打听兰殊的住址,好不容易问到了,立即乘坐马车赶了过去。

兰殊住在草场旁的破营帐里,林羡玉掀开帘子进去时,还没看到人,先闻到浓重的药味。

兰殊躺在床上,缓缓睁开眼。

“殿下?”

林羡玉立即走上去,和阿南一起将他扶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差?”

兰殊摇了摇头,语焉不详道:“没什么,只是……染了风寒,只是风寒。”

林羡玉看他隐瞒,便不再问,直接说出来自己的来意:“你做过斡楚王的幕僚,那你一定很了解耶律骐,是不是?”

兰殊脸色微变。

“兰先生,我想听你讲一讲他,看看此人身上有没有突破之口。”

出乎意料地,兰殊闭口不言。

林羡玉忙问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可能是林羡玉的目光太真诚,兰殊实在不能视若无睹,良久之后,他终于开口:“殿下,我的确有难言之隐,我不是不了解耶律骐,我大概是这个世上最了解他的人。正因为了解他的野心,所以我不能再做他的幕僚,我必须远离他。”

兰殊拿起床边的一个白色药瓶,“我曾在他面前假死,然后永远地离开了斡楚。”

“我不想帮他,但我也不想背叛他,殿下,请您别为难我。”

林羡玉大受震撼,他望向兰殊手中的瓷瓶,“什么叫……假死?”

“服下这颗药丸,脉搏呼吸都会停止,同死人没有任何差别,直到三日后,才会醒来。”

兰殊把瓷瓶交给林羡玉,“斡楚一事,我不想再掺和,也请殿下不要再为难我,我能为殿下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这个药。殿下男替女嫁过来,有朝一日,也许能用得着。”

兰殊实在太聪明,林羡玉只透露了一分,他便能猜出十分,甚至想到了林羡玉还没想到的东西。

林羡玉接过瓷瓶,道了声谢。

他本来很是高兴,在西帐营时随口说出的近乎天方夜谭的想法竟然能够实现。

他想立即告诉赫连洲这个天大的喜事。

坐马车时心焦不已,一直冲到赫连洲的堂屋门口,却陡然停下脚步。

赫连洲和桑荣商量着绛州之事,一同走出来,转头就看到林羡玉站在门口出神。

赫连洲问:“什么事?”

林羡玉不知为何,在和赫连洲目光相接的那一刻,心里竟有种不知名的酸涩,他想说却说不出口,只是慌忙把瓷瓶藏进袖子,朝赫连洲摇了摇头,“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