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杀鸡取卵(第5/5页)

他们关着衙门的大门,不知在说什么。

上任县官,还没走,茶就凉了。

常知县一家匆忙收拾行装,两辆马车,三辆骡子车沿街走着,沉寂无声。

江知与跟谢星珩正巧在外面。

夫夫俩出来晚了一步,没见到新官上任,就看见了旧官离城。

常知县掀开车帘,望着他待了八年的县城,年过四十的岁数,一瞬间老到了六十。

他眼睛也浑浊着,不知是泪水还是距离,让人看不清。脸上尽是茫然麻木。

今年是佑平三十三年。

他在丰州县任职的第九年。

第九年会迎来第三次考核,他多年打点,又新压榨了李家,只差银钱到位,便可返京升职。

现在全完蛋了。

他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路上碰见了,谢星珩跟江知与作揖相送。

他们都不喜欢常知县,虽没欺压百姓,却爱掠夺商户,也不把银子用在百姓身上。

赈灾的银子都敢贪,胆子实在大。

做人留一线。

他们也没痛打落水狗的资格。

这一弯腰,倒让常知县眼中的热泪滚了下来。

他合上车帘,退回车厢。那马车走得更快了。

江知与望着那头,认真思索,认为新来的县官,可能是他们未来一段时间的“保护伞”。

要是林庚连封地内的官员任免都做不到,又何谈成就大业?

今天不宜出门,夫夫俩转道回家。

关上房门,江知与这般说:“我们家要等着,逼黄家跟李家先去拜码头,我们也当一回墙头草,他们给什么礼,我们就给什么。”

因是墙头草,比着时辰,前后脚进门,总体挑不出错处。

谢星珩眼露赞许,研墨提笔,写下江知与口述的三份礼单。到时看情况决定用哪一份。

没成想,新来的县官先给江府递来一份书信。

书信还写的“江知与亲启”。

奇怪。

江知与满目疑惑,看谢星珩也不明所以,便先拆开看。

先是一张药方。

江知与放到了桌上。

谢星珩盯着这张药方,感觉他忘记了什么事。紧皱眉头,没想起来。

江知与看信,信上字句简单:你夫君守男德,要杀精。我不敢给他下-.药,药方给你,你酌情处理。

署名林庚。

江知与:“……”

不敢下.-药的理由简单,碍于诚哥儿的面子,他不好对诚哥儿好朋友的夫君动手。

江知与抬头看谢星珩,很努力的去理解“杀精”的意思。迫不得已,把他的荤话储备都过了一遍,脸色红得冒烟。

“小谢,你怎么跟他聊这种事啊?”

谢星珩把信拿过来看。

看完脸也红了。

他几乎恼羞成怒。

“他诬陷我!”

江知与把药方抓过来,还没撕,谢星珩就急了,赶忙叫他停手,一秒变脸,坦诚错误。

话还是那么些话,杀精不影响用鸡。

“没有公鸡,母鸡还不是会下蛋?”

江知与:??

室内的紧张气氛,被谢星珩搅散了。

新任县官的一封信,也把江知与的计划打乱。

他不能等黄家跟李家了,他得先给回礼。

谢星珩记仇,为这回礼,跑去主院里,抱走了宋明晖的一盆盆栽。

急眼了,就不要脸了。

信里说杀精,他就送人好大一盆“根”。

盆栽是不老松,养得很好,冬日里都绿油油的。根茎盘结,牢牢扎在泥土里。

江知与努力拦,没拦住。

谢星珩自有道理:“要是县官只是个传话的人,这盆栽给他新家装点正好。要是林庚还在丰州,这盆栽送去,他就知道我什么意思。这是交朋友。”

江知与没见过这样子交朋友的,听了心里好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