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婚礼(下)(第2/4页)

他以为自己是很正常的声音,结果直到听到自己说出的话,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可怕,中间还没忍住颤了下。

身上人应了声:“好。”

指骨分明的手指落在领带结上,轻松两下就解开。

领带从衣领里抽离,发出一阵衣料摩挲的声音。

解了领带不够散热气,体贴的老许同志碰上凌乱衬衫的纽扣,问:“这个需要解开吗?”

他还怪贴心,躺床上的人说了声谢谢。

男人埋头解纽扣,躺着的人伸手够过放在一边的领带,两只手慢慢捣鼓。

纽扣解到一半,冷白皮肤暴露在空气中,藏在单薄衬衫下。在继续动作的时候,许斯年衬衫衣袖被人拉了下。

很轻的一下,但他感受到了,于是抬起眼。

“……”

只一瞬间,深色瞳孔紧缩。

整个身体都陷进柔软床铺里的人在刚才的静默里用领带打了个蝴蝶结,就绑在脖颈上。

因为之前学过包装花束和礼物,他打的蝴蝶结很漂亮,造型标致,只是因为没有力气系紧,所以只松松垂着,随时有散掉的风险。

手边没有其他能练手的东西,他于是把蝴蝶结用像是包装礼物的手法绑在了自己身上。

没有练习多年但手法仍然熟练,他很满意自己绑的蝴蝶结,半睁着眼睛笑了下,说:“好看吧。”

正红领带和苍白皮肤对比强烈,纤长脖颈看着比松散蝴蝶结还要脆弱,轻易灼人眼。许斯年眼睛垂下,认真回答:“很好看。”

他伸出手,帮着把随时会散开的领带绑的蝴蝶结系紧,无论再怎么动都不会掉。

劳动成果得到夸奖和珍惜,陈某白笑了下。

然后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蝴蝶结确实很紧,再怎么动都不会掉,无论是他趴在被单上往复摩擦还是埋在靠枕里被带着颤动。

苍白手指不自觉抓住边上能抓住的床单,指尖握得泛白,松开后又迅速泛红。

白色床单被抓皱又被松开,上面留下握紧后的深刻折痕,蝴蝶结都安然无恙。

额角细汗被人擦去,渗出的泪水被吻走。一瞬间分不清是痛还是其他感觉传来,陈白没忍住发出声音,后来隐约又觉得这声音不像自己,像是刚哭了一场,于是咬住自己手指努力憋住。

他咬在嘴里的手被人拿开:“没关系,这里没有其他人。”

许斯年低头吻上他浅淡眉眼,低声说:“我想听你的声音。”

这是习惯熬夜的陈某白熬过最漫长最累甚至比通宵直播还废嗓子的一个夜。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睛还没睁开,躺床上的人先伸手习惯性一捞。

没有熟悉的毛绒触感,但也很大一只,够他抱,于是他直接伸手够过,腿也跟着搭了上去,并告诉一万记得下次不要随意脱掉自己的毛衣。

然后又睡了。

等陈某白再醒的时候,太阳已经从一边照到另一边。

他再次习惯性伸手去捞自己睡梦里捞过的好狗崽,这次没捞到。

没捞到,他于是睁眼了。房间落地窗的窗纱拉着,阳光倒不十分刺眼,只隐约投在地板和被单一角。

他错就错在在脑子还没清醒的时候就习惯性伸个懒腰,手刚伸到半空中,整个人都直接僵住,没忍住吸了口气。

酸痛,总在一觉睡醒之后。不是被陈一万一脚踩醒的时候的剧痛,更多的是渗进身上每一块肌肉的酸胀感。

丝丝缕缕的,经久不散。

他就吸了口气,很轻的一点声音,房间门外却传来脚步声,穿着围裙的人从走廊走来,问:“醒了?”

还保持着伸懒腰的姿势,手在半空中再停顿了会儿这才终于放下,陈某白打了个哈欠,说:“醒了。”

声音沙哑,像八百年没说过话,又像一口气说了八百年的话。

一觉睡到下午,他完全睡够了,撑着床坐起打算下床洗漱,一低头才发现昨天的衬衫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换成了睡衣,身上干干爽爽。

还是他平时穿得最多的小狗睡衣。

除了酸胀外暂时没察觉出什么异常,他抬脚下床,脚落地面上,整个人站起的时候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及时稳住身形。

……像是昨晚连夜帮几个大学生替考一千米一样。

站门边的人向着这边走来,他伸手及时打住:“站得稳。”

刚才因为起猛了晃了一下,虽然腿软但能站,他去洗漱间洗漱了。

飞快洗漱,然后飞快在饭厅坐下,他坐下后往桌上一瘫。

“咔”的轻微一声响,面前多了个自己的常用的有小狗头的水杯,他眯着眼睛接过水杯喝了口。

温水,还带点又甜又苦的味道,他眼睛稍稍睁开了些,抬起头。

许斯年回厨房把已经稍微放凉的粥端来,迎着他视线,说:“润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