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军歌嘹亮震山谷(第2/3页)

溃兵中有硬打算冲过去的人,挨了对方一枪托后明显老实了很多,没再跟他们对着干,当中比较聪明的脱了裤子让人看他的中国裤衩。

孟烦了眯着眼,远远的看着江对岸的溃兵举动:“他们总算是开窍了。”

溃兵们所注视的守桥家伙们的枪口让开了一些,可枪并没有放下,他们看着江这边的溃兵们,继续与那些已经渡过怒江的溃兵为难,而现在脱裤子让人验裤衩的已经不止一个,而是过了江的一帮人。

不辣说着风凉话从孟烦了身边走过:“要得,现在守桥的老爷当他们是连裤衩都是扒下来的鬼子兵。”

阿译说:“我们应该帮帮他们。”

孟烦了说:“怎么帮,我们隔着这么远,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保证。”

阿译眼睛一亮,他道:“我们唱歌吧,唱歌。”

“啥玩意儿?”迷龙放下望远镜看着阿译。

阿译明显有点畏惧迷龙,说道:“唱歌。”

孟烦了立刻意识到这小子终于提出了一个有数的办法,问:“唱什么歌?”

对于一个只学过政教而从来未学过军事的军官,孟烦了可算是问了阿译一个正中下怀的问题,他有些激动甚至兴奋的说:“唱这个,唱这个。”

阿译从孟烦了身边窜开,跳上一块石头,卖力的挥着手以引起大家的注意,山脊上的溃兵们也的确都看到了阿译,被他有些滑稽的姿势而笑到,也的确,他的这个举动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我是林营长!大家一起来,跟我唱!君不见,汉终军,弱冠虏请长缨……!”

溃兵们在短暂的愣神之后,他们开始嚎上了,整队的人站在山脊上对着将对岸吼: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若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

“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矜。”

“一呼同志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

“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

“忍情情断思家念,慷慨捧出报国心……”

歌声从南天门山脊飘出来,飘到了前沿阵地上,夏远抬起头,听着歌声,心情莫名。

阵地上的溃兵们也纷纷抬起头,他们听着那熟悉的歌声,悲从心头,默默地跟着山脊上传出来的歌声念叨着,轻轻吟唱着,他们的声音从默默无声,到渐渐拔高,声音逐渐变得激昂起来。

这首歌是《中国远征军军歌》,是每一名远征军战士出国作战的时候,齐声吟唱的,那个时候,他们意气风发,誓要将日本鬼子赶跑,把自己的盟友救出来,可惜在甸缅吃了败仗,十万大军溃不成军,溃败的士兵们没有心中不愤怒,没有心中不甘心的。

他们嘶吼着,把所有的情绪爆发在这首歌里,他们的声音中带着不甘心,那是对甸缅战争的不甘,他们的装备不比日军差多少,他们的人数远远高于日军,他们的战斗意志,战斗表现远比日军更加英勇,他们差吗,一点都不差,可依旧是输的这样的惨,战友死了,队伍散了,枪也丢了。

这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他们当中很多牺牲的人不是死在了日军手中,而是死在了逃亡的路上,没能够战死沙场,是他们临行前最大的遗憾,对于士兵而言,战死沙场的荣耀要高于死在溃逃的路上,死在溃逃的路上,这是最憋屈的。

他们把这种憋屈和不甘心用歌声散发出来,歌声飘荡。

孟烦了望着阿译,这种滋味是真不好受,那家伙以一种癫狂的状态打着拍子,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落下来,他的双眼泛着红丝,眼泪顺着脸庞流淌。

“你他m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

孟烦了抹着眼泪,说道:

“我他m哭哭哭什么?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为做汉终军,我成为粗鄙不堪的丘八,班定远越来越远,我成为昔日拿着水龙和枪托对我的同学猛走的人,可是阿译你他m哭哭哭,哭什么?”

他们的歌声中掺杂着哭声,不少溃兵们唱哭了,他们心中的愤懑不平在这一刻宣泄出来。歌声终于渐停,但溃兵们的哭声还在继续,他们呆呆地看着怒江对岸,那是他们的祖国,那是他们的家园。

丧门星又在唱歌,已陨戴安澜将军的《战场行》,没阿译那么夸张,但哼起来也带起了一片溃兵们跟着吟唱,孟烦了听了会那没文采的歌词,激动过去了,溃兵们拖着歌词,声音带着一丝沉重,戴安澜将军是200师的灵魂,没有战死沙场是戴安澜将军心中的痛。

野人山上的蝇虫携带着各种疾病,尤其是泛滥的蚂蟥,人走野人山,一旦躺在地上,短短一天时间,就能够变成一堆白骨,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