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震动的编辑部(第5/6页)

“……”

古兹密特见状轻咳一声,将自己桌前的论文递到了对方面前:

“默里,别的话先不说了,你看看这个吧。”

大鼻子中年人显然也是那种有明显边界感的人,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闻言立刻接过论文看了起来。

古兹密特和约翰先生则静静等候在一旁,谁也没说话。

虽然他俩都能算是目前西方知名的物理学家,但面前的这位中年人与他们想必同样不遑多让。

不。

某种意义上来说。

这个叫做默里·盖尔曼的“晚辈”,甚至要比他俩更强!

当然了。

这里的强不是指能力,而是指潜力。

14岁考入耶鲁。

24岁提出奇异量子数概念。

26岁的时候便成为了加州理工学院最年轻的终身教授

如今方才32岁的盖尔曼已经在理论物理学界初露锋芒,很多人都将他视为了量子场论的下一代掌门。

接过论文后。

盖尔曼便开始认真的看起了内容。

论文刚开始提及的八重法先是令他神色一喜。

毕竟……

这可是盖尔曼相当自豪的一个理论,并且直到今年才被他正式归纳成了一个强作用对称性的理论。

在这篇论文的开头能看到自己的研究成果,对于任何一个科学家而言显然都是值得欣慰的事儿。

但很快。

随着阅读内容的深入。

盖尔曼的表情也如同早先的古兹密特一样,每隔数秒钟,脸上的沉重便会凝重一分。

“末态超子……”

“喷柱现象……”

“U(1)局域对称性的协变过程……”

“自发破缺相……”

30多页的论文盖尔曼看了足足有一个小时,方才意犹未尽的吐出一口浊气。

看着有些神游物外的盖尔曼,古兹密特下意识与约翰对视了一眼,问道:

“默里,你觉得这篇论文写的怎么样?”

古兹密特的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瞬间将盖尔曼的心绪拉回了现实。

咕噜——

只见他重重咽了口唾沫,说道:

“古兹密特先生,借用当年赵忠尧先生教过我的一句华夏语来描述就是……”

“如同拨云见日,令我茅塞顿开。”

接着不等古兹密特开口,盖尔曼便飞快的说道:

“不瞒您说,古兹密特先生,我从去年开始便一直在思考基础模型的一些问题。”

“比如我在提出SU(3)八重法理论时,跳过了基础表示3,这一点一直让我感到不安。”

“因为它是推导其他表示的基础表示,应当有物理意义——对基础表示最逻辑的解释是它应当相应于一种基本粒子的三重态,而其他粒子均可由它构造出来。”

“可是我一直找不到已知的粒子来填补它,但如今看到这篇论文我才意识到……分数电荷其实也是可行的。”

说到这里。

盖尔曼又忍不住看了眼手中的论文。

基础表示3。

这算是盖尔曼这些年的执念之一了。

了解物理史的同学应该都知道。

早在1949年。

费米和杨振宁曾提出π介子是由核子-反核子组成的假说,认为核子是更基本的粒子,以解释其他一些粒子的组成。

但该理论不能解释奇异粒子的组成,因此并没有被广泛接受。

1956年。

霓虹物理学家坂田昌一进一步提出了下一层次的基本粒子为p,n,Λ,也就是坂田模型。

坂田模型可以很好地解释各种介子的组成,但在解释重子组成时遇到了困难,如不能排除自然界中不存在的pnΛ粒子(S=-1)。

盖尔曼则在以上两者的基础上用杨-米尔斯理论来描述强相互作用,了解李群后意识到他所研究的八个生成元相应于SU(3)群,于是便决定从这里进行入手。

但如此一来。

一个新问题就出现了:

SU(3)群的基础表示为3维,坂田曾用这个表示来代表三个粒子(p,n,Λ)。

盖尔曼通过研究并不相信这三个粒子是基本粒子,但他也不能确定这个基础表示应当是什么。

但他又不愿放弃SU(3)对称性,于是便简单地跳过这个基础表示转向了下一个方向,即8维表示。

他发现自旋为1/2,宇称为正的8个重子正好适合他的八重法方案。

所以盖尔曼由此提出了八重法,并且随着Ω-粒子的发现正式被广泛接受。

但那个被跳过的基础表示3,却一直像一根刺卡在了盖尔曼心头。

寝食难安倒不至于,但确实经常牵扯了他的大量心神。

但如今随着这篇论文的出现,盖尔曼忽然发现了一个新世界。

论文中提到了一个‘靴带方法’,引入了同位旋对称性,如此一来就让分数电荷存在了物理上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