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第4/6页)

回到宿舍的时候,林建军正靠在床上看书,一看到汪新,他兴奋地说:“破了案立了功,咋还不高兴啊?”“哪看出不高兴了?”汪新反问道。“脸色。”林建军指了指他的脸。“立功有啥用,还是得去巡逻嘛。”“巡逻不好吗?”“从早巡到晚,这活是个人都能干。”“也不是吧,总得腿脚好的人才行。”“出去抓犯人破案子,多危险啊,又没日没夜的,领导这是偏向你呢。”“拉倒吧,穿着这身警服,却不能跟犯罪分子面对面地硬碰硬,有意思吗?多亏得慌呀。”“让你这么一说,我更亏得慌了。对了,你不是跟那个老太太,面对面地过了好几招了吗?这也算硬碰硬啊!小汪,你才来几天呀,别着急,总会有机会的。”“但愿吧!”两人边聊着,汪新边给自己打好了洗脚水。泡脚的时候,他还想着怎么做才能对得起自己身上的这身警服。

行驶的列车上,一个嫌犯戴着手铐,被马魁和小胡押着,进了餐车。

“你先带他做笔录,我上趟厕所。”马魁交代小胡说。马魁走了,小胡坐了下来,从工作包里拿出纸笔,放在桌上。他望着站在一旁的嫌犯,嫌犯也正看着他。两人对看了一会儿,嫌犯移开目光向四周看了看,沉思片刻,对小胡说:“警察同志,这铐子太紧了,都勒得过血了,麻烦给我松松。”小胡看了一眼嫌犯的手铐,觉得确实勒得太紧了,他嘴里嘀咕着:“刚才也没这么紧呀?”“谁知道咋弄的呢,松两扣。”嫌犯嘟囔着说。

小胡掏出钥匙,嫌犯的小眼珠滴溜溜地在他的钥匙上打转,他刚要松手铐,就听到马魁大喝一声:“你要干什么!”小胡被吓得一哆嗦,这时马魁已经走到他跟前,他小心翼翼地说:“他说他手铐太紧了。”马魁的眼睛紧盯着嫌犯,嫌犯被他盯得不自在,假装镇定地说:“你瞅我干啥?瞅铐子。”“小子,你自己把手铐弄紧了,想打开逃走是吧?”“这么多人呢,我往哪儿跑呀。就算我想跑,也打不开手铐呀。”“你是打不开,可你知道钥匙在哪儿了。下一步,打算袭警抢钥匙是吧?”“你可冤枉死我了,我哪儿有那个胆子呀!”“少跟我玩这套,就你这号的,我见得多了!”“你嘴大我嘴小,你说啥就是啥吧。”“我还告诉你,你小子身上一定背着更大的案子!”马魁的话音一落,嫌犯的身躯不经意地一抖。

待嫌犯交代完,小胡满脸钦佩地看着马魁:“真没想到,那小子还背着半条人命呢!”“他要就是偷了点钱,不至于冒这个险。”“师傅,得亏您回来了,要不我犯大错了!”“下回注意就是了!”“师傅,您不生我气了?”“没事了,去忙吧!”马魁摆了摆手,小胡走开了。望着小胡的背影,马魁脑海里莫名出现了汪新的身影,仿佛听到了他喊师傅的声音。

结束了列车上的案件,马魁回到铁路大院,刚一进大院的门,就见儿子马健独自在院子里玩儿。马魁满心欢喜地紧走两步,上前一把抱起儿子,捏了捏他的小鼻子:“这是想上街呀!慢点,别摔着。”马魁说着,不经意地看了看四周,发现在离大院不远处的角落,有人正偷窥般地往院里张望。身为警察的马魁心里一惊,抱着马健往家走。

一进家门,见妻子王素芳坐在桌前正择韭菜,看到马魁回来了,心疼地说:“他都会走了,不用总抱着了。”马魁放下马健,黑着脸一声不吭地在桌前坐下。王素芳察觉到他脸色不对,问道:“这脸子,又是给谁看呢?马健惹你了?”“往后,出了咱家门,得盯住这孩子。”“这不一直盯着吗?”“就是在院里,也不能放松。”“院里怕什么?”“这小子越走越快,不好看了呗!还有,别让燕子单独带他出去。”“让你说得怪吓人的。”“有备无患。”“对了,晚上我包点饺子,给沈大夫送一盘去。”“瞅着点人,别让大家挑出理来。”“我倒是想挨家挨户地感谢一圈,可也送不起呀!”“日子长着,慢慢来吧!”马魁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些,他一边说一边娴熟地帮妻子择着韭菜。

王素芳点了点头,望着丈夫风尘仆仆的脸上日渐增添的皱纹,不觉鼻子有点发酸,眼泪差点流了下来。她知道马魁就是心眼子软的实在人,除了不会哄人说好听的话,遇上什么事儿都挂在脸上外,无论是工作上还是家里的事儿,他都是把责任当命一样扛在自己身上,从来都没有过一句怨言。

红阳火车站的广场内,汪新正在巡逻,一位乘客着急忙慌地来找他报警。

根据乘客回忆,就在这个广场上,他需要换一块一块的零钱。这时一个小伙子说他就能破零钱,他给了那个小伙子十块钱,当他接过小伙子递过来的一沓一块钱时,当着那个小伙子面数完发现少了一块,小伙子只好接过去自己数了一遍,发现是少了一块。于是,小伙子补了他一块钱,连刚刚的九块钱一起递给了他。令他想不到的是,就在他要买东西的时候,那十块零钱竟然变成七块了,他百思不解,感觉自己被那个小伙子给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