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输赢(第3/4页)

范郎君瞪大双眼,脚步踉跄后退两步。

三郎?谢三郎!

这女郎与谢三郎有关系?

“如何?”罗纨之不知道身后的事,只看见那范郎君脸上的慌张。

那范郎君结结巴巴道:“这、这次算你们好运!”

他把玉佩往罗纨之身上一丢,自己挤开人群,在嘲笑声中落荒而逃。

几个孩子拍着手,阿八用手背抹了抹湿润的眼睛。

罗纨之蹲下身,把玉佩的绳子绕了几圈,正要交给阿八。

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拿起她手心的玉佩,提起手里的灯笼,对着光反覆照了照。

“三郎?你什么时候来的?”罗纨之仰头看着意外出现的郎君。

“这块并不是玉,而是一种水矿石,不值几个钱,小孩子戴着玩倒是能安神宁心。”谢昀的声音足够让旁边的人都听见。

“原来不是玉啊……”

“谢三郎说的肯定是对的!那范家郎还真是眼拙,穷疯了吧!”

谢昀弯下腰,把玉佩交到孩子手中,温声道:“既然是母亲所赠,也当好好收起。”

罗纨之刚刚也摸了玉佩,虽说以她的眼力看不出价值几何,但是那的的确确是真的玉,而不是谢三郎口里说的水矿石。

阿八其实不在乎这玉佩的真假价值,只因为是母亲所赠才珍惜至今,他感动地揖手道:“多谢郎君!多谢女郎!”

“阿七、阿八、小石头……”一位穿着朴素、长相儒雅的清瘦男子快步走来,几个孩子都像小鸟归巢扑向他,抱着他的腿。

“师父!”

是他?

此人罗纨之先前在茶馆里看见过,就在她准备去的那家画馆里。

孩子们七嘴八舌在说刚刚的事,那中年男子听完后抬头看向两人,走上前施礼道:“在下严峤,适才多谢女郎、郎君出手相助这些孩子。”

“不妨事,举手之劳。”罗纨之微笑,又好奇问:“郎君与严大家是同族?”

在建康姓严的人并不多,何况近看这个郎君眉目居然和严舟有五六分相似,让她不由怀疑起他的身份。

严峤平静道:“他是在下兄长。”

一个是大晋的首富,另一个居然在画馆卖画为生,这两兄弟的差距还真是天壤之别。

罗纨之还有事想问,但严峤已经对两人行了一礼,带着叽叽喳喳的孩子们转身离去。

“严舟是家中庶长子,那位严峤是家中嫡子,严家没落后,严舟白手起家,富甲一方,也曾经重用过他这个弟弟,只不过两人最后还是一拍两散。”谢昀为她解释。

“原来就是他……”罗纨之看着严峤的背影,所谓的二当家。

严舟那么大的产业,自己一个人如何管得过来,必然是层层划分给亲信。

回过神,罗纨之又问:“三郎,你刚刚为何骗那孩子说那块不是玉?”

谢昀把手里一直提着的圆形纱灯放在她手里,温声道:“怀璧其罪。”

怀璧其罪。

一个人若没有本事保护珍宝,就会惹来觊觎和窥视,引来无穷尽的麻烦。

“啊,还是三郎想得周到。”罗纨之捧住灯笼,半透明的纱娟都能看见里微微晃动的火苗,她抬起眸,正好对上谢昀深邃的眼睛,似在思索什么。

罗纨之看不透他,只能问:“……三郎在想什么?”

谢昀望着她,唇角上扬,道:“你和严舟学到不少,这煽动群情的手法似曾相识。”

罗纨之有些忐忑,她没有想过有一天能和严舟放在一起比较,“三郎是觉得我这样做,是不好吗?”

“手法方式无所谓好坏,且看用的人用来做什么事。”谢昀道:“你做的对,那就是好方法。”

罗纨之眼睛亮了起来,抿着唇笑道:“所以三郎是在夸我做的好?”

“你现在已算是半个行家了,只怕我日后都要倚重你了。”谢昀语气温和。

虽然知道谢三郎是在说笑,但罗纨之心中还是忍不住雀跃。

她不说和从前的罗纨之完全不一样,但至少比在戈阳时更有本事来!

罗纨之手里还有捡到但忘记还回去的一个画轴,她与谢昀走过河,不巧画铺已经关了门。

可能刚才的事情让那些孩子们受惊了,严峤提前把他们都带走了。

罗纨之只好等以后找机会再还。

正好,她也很想结识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跟严舟闹翻的,还有没有可能和她一起做事?

中秋观月最好的地方还是在河边,沿着淮河两岸聚集了不少人。

水灯占满了河面,带着人们美好的心愿飘走。

罗纨之没有下去凑这个热闹,就坐在谢昀身侧不远的地方,看那些想上前又胆怯的贵女在前面转来转去,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们想跟三郎说话,为何都不敢上前?”罗纨之不经意问。

实在也太多了,一茬又一茬的,罗纨之都看得眼花缭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