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侯爷

“侯爷?!”一个脑袋从旁边伸过来。

“你到底是谁?”我哭得泣不成声。

我吓了一跳,接着又哭又笑起来,“爹!”

他已无力回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带着一抹眷恋闭上了眼睛。

我爹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后面跟着燕长轩和一众师弟师妹,还有天蝎教的陆伯伯他们。

我哭得直抽噎,“什么?你连名字都是骗我的!你到底是谁?”

我哭着问我爹,“爹,咱们是都死了在阴间团聚了吗?”

他倒在我身上,气若游丝地在我耳边道:“我不叫莫浩然,我的名字是……”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我爹大呼晦气,一抬手把莫浩然从我身上搬下来。

“莫浩然!”我哭着叫他的名字,“你不能就这么死了,你害我家破人亡,我还没找你复仇,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刀下。”

“爹,”我叫他,“我穴道还被封着呢,快帮我解开。”

输入我体内的真气由大江大河一般充沛,到涓涓细流,再到丝丝缕缕,他终于耗尽他最后一丝内力,一口鲜血喷洒到我的胸前,染红了我的衣襟。

我爹只顾看出气儿多进气儿少的莫浩然,“乖女儿,你先忍忍,爹得先救他,他死了谁收拾这个烂摊子?”

“别说话……”他勉强说出这几个字,肩膀的伤口又崩裂开来,半边身子浴血,仍强撑着将真气灌入我的体内。

我爹的功力救莫浩然自然是绰绰有余,我看着莫浩然胸口恢复了起伏,紧绷的心弦才放松下来。

“你停手吧!我宁可死也不用你来救!”我泪流满面,已然分不清心中对他到底是何种情感,是恨他不死,还是不想他为救我而亡。

燕长轩上前解开我的穴道,拨开我脸上被泪水糊住的发丝,“刀刀,没事儿吧!”

只是他的脸越来越苍白,白得几近透明,好似随时要羽化而去,粗重的呼吸间栀子花香越发馥郁芬芳。他将内力尽数输入到我的体内,突破极限的消耗催发了他体内的伽兰香毒。

我拍开他的手,委屈得大哭。

他将我放在一棵参天古树下,俯下身以掌心贴在我的背心,浑厚的内力灌注到我的体内,顺着我的筋脉游走,所到之处抚平了我体内因散体而叫嚣的劲力,好似将咆哮奔腾的逆流归拢到宽阔的河道之中。我浑身上下似要炸裂开来的痛楚渐渐减弱。

“别哭了刀刀。”燕长轩用袖子替我抹掉脸上纵横的眼泪,“都是师兄不好,我慢慢跟你说。”

“你要做什么?”我呜咽着,“放我下来,我要去救我爹爹。”

“你先等会儿……”我指着地上昏迷不醒的莫浩然问我爹,“爹,您刚才叫他什么?”

他一把抱起僵直的我,走到树林中

“侯爷啊!”

他出手如电,点中我身上几处穴道。我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他反手抽出刺穿肩膀的长剑。鲜血自洞穿的伤口处涌出,他抬手封住伤口周围的穴道,血流才有所减缓。

“什么侯爷?”

他非但没躲,反而在中剑后挺身上前,一阵令人牙酸的剑锋摩擦骨头的声音,转瞬间他来到我的面前。傲风穿透他的肩膀,剑尖自他的背后刺出。他竟然将自己贯穿过来。

“宁远侯啊!”

我一下子愣住,他竟然没有躲。

“哪个宁远侯?”

“噗”地一声轻响,傲风刺中莫浩然的肩膀。

“还有哪个宁远侯?”我爹瞪眼道,“整个朝廷不就这么一个先帝爷亲封的侯爷嘛!宁远侯沈悟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