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你瘦了(第2/2页)

待人走后,房间的门复又被关上。

秦葶面无表情,实则紧张的直搓手,腿脚此刻也不太利索,本能的往后退了半步。

何呈奕一眼不眨的望着眼前的人,轮廓清晰,是活生生的人,并不是自己在做梦,他的秦葶当真没有死,当真回来了。

他虽不言,是因此刻根本无法言说他内心的欣狂。

一点一点提步走过去,秦葶便有了压迫之感,那感觉就似整个人泡在大海之中,海水淹没了她的胸口,随着一股接一股的海浪打过来,将她挤的连呼吸都很困难。

从前他发火时就会先抬起手来掐住自己脖子,许是心里作祟,竟已经觉着自己脖子上已经有了一只越掐越紧的手掌。

二人距离相近,何呈奕终在一个合适的距离停了脚步,他将手伸向秦葶,拉起她的。

四指将她手掌握住,拇指在她的手背来回摩挲,掌心泛着冷汗,指尖儿微凉。

他也不言,只垂着眼皮瞧看秦葶的手。

先前在村中秦葶会做许多活计,从不会爱惜自己的手,上面划伤带口也是常有的事,寒冬腊月里自井中打上来的水只稍兑点热水便能洗涮。

她满身上下最丑的就是那一双手。

而今再瞧,皮肉细嫩了许多,先前的粗糙对比之下消去不少,可见这两年她的确没干过重活,在徐府生活的很安逸。

“是他教会了你写字?”何呈奕轻轻捏着她的指尖儿,拼尽全力沉住气问。

尽量不让自己的嫉妒之意看起来那么的丑陋。

“是。”秦葶自牙关里挤出一个字。

“一天教你几个?”

“五个或十个不等......”

这数目在何呈奕的脑子里一过,按最低量算,秦葶现在应当也认几千个字了。

“朕从前也教过你,”他轻笑,“可是你怎么也学不会,学三个忘两个,学四个忘三个。”

秦葶腹诽,从前他的确是教过自己写字,可哪次不是连讽带嘲加上几句笨,一笔写错了便挨上一通骂。若他是教书先生,只怕一个学生也没有。

见她不言,何呈奕抬起眼问道:“会写朕的名字吗?”

秦葶摇头。

唯‘何呈奕’三个字,她没有去学。

“这不算生僻字,为何没学?”他明知故问。

秦葶答的冠冕堂皇,“圣上的名讳,怎敢轻易书写。”

“果真是长见识了,连名讳一词也晓得了。”嘴上虽是笑着,可眼中泛着酸意,“那你会写他的名字吗?”

找茬在即,这种感觉很不好,让秦葶备觉厌烦,反正已经这样了,结果再差还能差到哪去,干脆她扬头道:“皇上想说什么,就直说便是,我知道我有罪过,该我领的罚,我受。”

“朕为什么要罚你?”说话间,他将手伸上秦葶的手颈,不同以往的凶狠,此次力道适中,只瞧他身形微沉,面贴在秦葶脸前,视线与之平齐,“嗯?”

你是我好不容易求回来的,我又怎么会罚你。

我又怎么......舍得。

“朕拿什么罚你?这两年间,何尝不是你在罚朕!”何呈奕语气中带着颤意,放在秦葶脑后的手朝前稍稍一带,两个人贴的更近了。

“你会怎么对待徐家?”秦葶终沉不住气问道。

魏锦心与许录源的事便是前车之鉴,她亲眼见着那两个人是什么下场。

更怕徐琰行以至整个徐家也会是那般下场。

“朕今天与徐琰行在厅堂之中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你猜如果是朕,朕会如何选择?”

他不答反问。

“我不知道。”秦葶摇头,也根本不想知道。

“那朕告诉你,只要是朕想要的,哪一样都不可能落下,今日没有,明日也会有,迟早都会是朕的!”

他语气坚定而狂妄,这正是他的本性,毋庸置疑。

“朕是爱才之人,这段时日徐琰行的才能朕都看在眼里,朕一直都在重用南州徐氏,只要他不像许录源那般愚蠢,朕就不会动他,也不会动徐家。”他一顿,“你听懂了吗?”

秦葶眼珠不动,一眼不眨的望着他,不太确信。

“秦葶,在你眼中,难道朕就是丝毫不讲道理的暴君?”他身子直起,手掌下移,挪到秦葶的肩膀上轻轻捏住,“朕的确不喜欢徐琰行,但不得不说,他也得确给朕送了一份厚礼。”

单手下滑,他转过身去牵起秦葶的手朝前行了两步,而后双腿叉开坐在椅上,用力将秦葶拎到身前来,手上稍稍用力将他按放在自己腿上坐下,一手攥住她的手掌一手掐着她的腰侧,这感觉似曾相识,“瘦了。”

他道。

作者有话说:

第 10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