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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20层,德妮丝用她自己的钥匙打开了门,两人走了进去,此前欧唐奈看到的男仆都不见了。两人跟约好了似的,一起走到露台上。德妮丝问:“肯特,你想喝点什么吗?”

“也许,过会儿吧。”他说着,朝她伸出手。她顺从地靠过来,然后两人的双唇挨在了一起,这是个缠绵的吻。他的双臂紧紧地抱着她,他感到她的身体也在用力贴过来。然后,她轻轻地脱出身来。

半转开身,她说,“还有这么多的事情要考虑。”她的声音中带着不安。

“什么事情?”他的声音里夹着疑惑。

“我还有很多东西你都不了解,”德妮丝说,“首先,我这个人有很强的占有欲。你知道吗?”

他回答说:“这听起来并不是很可怕。”

“如果我们结婚了,”她说,“我必须占有你的全部,不是一部分。我控制不住自己。我不会把你分给任何人,医院也不行。”

他哈哈大笑起来:“我想,我们会找到一个折中的办法。其他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她又转回身挨着他。“你这么一说,我几乎就要相信你了。”德妮丝顿了顿。“你不久会再到纽约来吗?”

“会。”

“多久?”

他回答说:“你给我打电话,我什么时候都在。”

仿佛是出于本能,她靠向他,他们又吻了起来,这一次带着更为炽热的情感。他们身后响了一下,通往客厅的门打开了一道缝,露出一线灯光。德妮丝轻轻地推开他,一会儿,一个穿着睡衣的小孩走向露台,一个声音说道,“我想我听到有人说话。”

“我以为你正在睡觉,”德妮丝说,“这是欧唐奈医生。”然后对欧唐奈说:“这是我的女儿菲利帕。”她充满爱意地补充说:“我那难对付的双胞胎中的一个。”

女孩子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看着欧唐奈说,“你好。”她说:“我听说过你。”

欧唐奈还记得德妮丝告诉他,她的两个孩子都17岁。这个女孩看起来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小,她的身体才刚开始长开。但她行走之时却和她的母亲的风度和体态有着惊人的相似。

“你好,菲利帕,”他说,“我很抱歉,如果我们吵到你了。”

“我睡不着,所以我在看书。”女孩低头看着手里拿着的一本书,“这是赫里克[1]的作品。你读过吗?”

“我想应该没看过,”欧唐奈说,“事实上,在医学院你没太多的时间花在诗歌上,出了医学院之后,也没能挤出时间来。”

菲利帕拿起书翻开它。“这里有几句是为你写的,妈妈。”她带着感情和气韵,轻声读起来,声音很吸引人。

最好的年华,

最初的爱,

青春和热血还在,

却荒芜,凋败,

时光荏苒,过往却无变改。

褪下青涩,去爱吧,

如果还来得及,嫁给他吧,

从前,现在,过去,

再不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德妮丝说。她转过身对欧唐奈说:“我告诉你,肯特,我的孩子们常年督促我赶紧再结一次婚。”

“我们只是觉得这样对你最好了。”菲利帕插嘴道,说完她放下手中的书。

“他们假装成很现实的样子劝我再婚,”德妮丝继续说,“要真结了,还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她转过身来问菲利帕:“如果我嫁给欧唐奈,你觉得怎么样?”

“他求婚了吗?”菲莉帕立即兴致勃勃地问,没等大人们回答,她就大叫道,“当然,你会求的。”

“这要看情况,亲爱的,”德妮丝说,“还有,当然,离婚之类的琐事也要安排。”

“哦,那是!爸爸在这件事上总是这么不讲理。再说,你还要等什么?”她对着欧唐奈说:“你们为什么不干脆住在一起?然后所有需要的证据都有了。然后妈妈就不用跑到雷诺(内华达州的城市)那种乱七八糟的鬼地方去了。”

“有些时候,”德妮丝说,“我严重质疑开放教育的价值,今天我想,就到此为止了。”她轻步走向菲利帕。“晚安,宝贝。”

“哦,妈妈!”女孩说:“有时候,你就是个老古董。”

“晚安,宝贝。”德妮丝严肃地又说了一遍。

菲利帕对欧唐奈说:“我想我得走了。”

他说:“我很高兴见到你,菲利帕。”

女孩向他走来。天真烂漫地说道:“如果你就要成为我的继父,我想吻吻你应该没问题吧。”

他回答说:“那么,不管将来怎么样,咱们就先吻了再说吧。”

他向她俯下身,她亲了他的嘴一下,然后退后一步,站着微微一笑说道,“你真逗。”她提醒德妮丝道:“妈妈,不管你做什么,不要错过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