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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因为英凯吗?”我怯怯问道。

韩露显得有些不耐烦,头发一甩,撸起袖子,露出半条花臂。

她没好气地说着:“你记不记得上学那会儿,咱们三个一起喝酒唱歌。就是你们在一起的前一个周末。那次我本来不准备叫你的,可我向来不懂热场,就怕跟冷英凯两人尴尬。后来你喝高了,我们上前扶你,你一把将我们推开,又伸脚揣桌子,结果脚下一滑,冷英凯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你的腰,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你抛给他一个特骚气的笑,紧跟着的那个周二,你们就宣布在一起了。”

往事历历在目。想到英凯,我的眼前不觉又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

“所以你因为这个讨厌我?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不是讨厌,是嫉恨。”怕我听不懂似的,她咬牙切齿地补充道:“嫉妒又痛恨。五年了,再多几个五年又如何?”

气氛瞬间陷入尴尬。我垂着脑袋不接话,目光停顿于胳膊上的刺青。

“都分手这么久了,准备什么时候洗?小心下一任看见吃醋。”她的目光打我小臂内侧一扫而过。声调有些刺耳,也有些酸楚。

我摇摇头,“不明其寓意的人,打死看不出它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是一小段波段的图案,不长不短看上去还挺清秀。那是我跟冷英凯的情侣款。兴许就是这条刺青,将他穿针引线缝进了我的身体。

“我还在等。等一个答案。”我喝了咖啡,若有所思地说道。

韩露猛然一怔,目光中划过一道短暂的错愕:“什么答案?”

我轻轻抚摸那枚刺青:“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呈现在我面前的那个所谓的真相。这是分手前一个月我们一起去店里纹的。那个时候他还口口声声告诉我,兴许这世界上没有永恒,但我们之间有。”

韩露翻了个白眼儿,有些不可思议:“别自欺欺人了亲爱的,五年了,他没出现过。他不爱你了。做鸵鸟有意思吗?”

“可是我昨晚好像——”我差一点脱口而出。刚说出几个字儿,理智挡道,剩余的话在我口中打了个滚,接着被生生咽了回去。

谁想前半句成功引起了韩露的好奇,“什么?”

“我......我昨晚好像做了个梦......梦见你了。”我撒了个小谎。好在韩露流畅的目光告诉我,她并未察觉。

我自欺欺人的想着,等确定了再告诉她。而实际上是害怕她先找到他。

自始至终,我都没打算昨晚的所见说出来。感情的世界里,最好的朋友,有时也会成为最危险的敌人。

半小时之后,韩露接了一通电话,起身要走,却从包里掏出一个管状物丢给我:“混蛋当初送的,挺贵的外国货,我只用过一次。别再想着冷英凯了,先关心关心自己的手!”

她奚落一笑,转身说了拜拜。我知道,她恨我,也关心我。

我是一名插画师,我能够提笔画出美丽的男女主角却唯独没有画中人那一双双漂亮的手。

我的指甲短到恨不得凹进肉里,倒刺遍布每一根指头。

这并非什么艺术家的癖好或个人特色,只是在压力感丛生的时候,我便自然而然开始这种行为。我热衷于无意识之下的啃指甲,撕手皮,画画时、开会时、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在与陌生人面面相觑的电梯中。

不分时间跟地点,有时甚至发生在辗转反侧的时候。

我就这种行为在网上咨询了心理医生。他告诉我,这种行为不可小觑。这叫良性自虐,是强迫症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