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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一个律师。”宋汉城故作严肃地回答她。

他说得不错,他们还真需要一个律师。这时,直子接到了谷垣长雄从医院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中问道:“谷垣先生情况如何?”

“医生说,顺利的话,父亲过五六个小时后会苏醒过来。”

“我们被很客气地留在警察局了。我想,宋先生需要您的帮助。”

“实在抱歉,让几位遇到那么多麻烦。我是执业律师,容我给地方检察官打个电话。请稍等片刻。”

休息室里的空调嗡嗡地送出凉爽的风。高木直子和宋汉城两人看上去确实像一对惹了麻烦的情侣。

直子继续自言自语地分析着:“我们的行踪似乎被人了解得一清二楚。与谷垣先生的会面,知情人就那么几个。为什么有人抢在我们前面找到了谷垣?”

“如此说来,每个人,我、你、沙地、中村夫人,包括谷垣长雄和谷垣律师自己都有嫌疑了啊。”

“是的。不过现在去检查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已不是最重要的事了。我猜想,我们看不见的对手想抢在我们之前获得中村留下的线索。他们没有得手,却又不能杀死谷垣。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显然还没有得到他们所要的东西。”

“他们是谁?”

“谁都有可能。”

“怎么说,直子?”

“对中村的发现感兴趣的势力团体,不可能只有一个。”

“很多的邦妮和克莱德啊。真热闹。”

谷垣长雄的电话又进来了:“真令人意外,按照常规,获得保释并没有太大难度,但检察官坚持要得到家父的直接证词才同意放人。我作为家父的直系亲属进行担保也没有得到批准。只能请宋先生委屈一下了。”

这下,宋汉城真的觉得麻烦重重了。直子担心地看着宋汉城。谷垣长雄带来的消息让他们一时无从决定往后该如何行动。

如果出现了不利于宋汉城的现场证据(连死人都可以“伪造”,弄个栽赃证物有什么不可能),那麻烦还不止于此。而如果谷垣先生再出现意外,宋汉城可真就百口难辩了。对手显然是有备而来。现场勘察几乎没有发现其他指纹,而宋汉城的指纹出现在了很多地方。直子决定马上赶往医院,她必须防止出现最坏的结果:对手若没法从谷垣那里得到线索,之后大可以不动声色地制造另一起不留痕迹的死亡事件。

这样的话,他们将会遭遇最彻底的失败。

直子不安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必须设法摆脱困局。留给他俩的时间不多了。

高木直子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午夜一点,突然响起的电话让高木议员很是意外,他今天刚刚出院回家静养。

直子向父亲说明了情况经过,但将最重要的事实部分遮去了:她报告了中村夫人接到中村代理律师谷垣先生的电话,之后如何安排了谷垣与宋汉城的会面,以及她自己陪同宋汉城去酒店后谷垣遇袭的整个经过,回避谈及事件所牵涉的任何背景。

“父亲,我需要您的帮助。宋先生与此次袭击案没有关系,我当时就在酒店二楼的餐厅。”

高木议员听完了女儿的整个陈述。

“宋先生现在在你旁边?”

“是。”

“换个地方讲话,直子。”

直子犹豫了一会儿,走出了房间。

“你需要给我一个百分之百的保证,直子。”

“当然,父亲。”她很少直接请求父亲,这还是头一回硬着头皮请求父亲援手。

“你了解宋汉城本人么?你们认识多久了?为何是你和他一同去酒店呢?”

直子的头脑反应还真是快速。她的回答在此特殊情形下显然最合理不过了:“我们认识差不多有一年了,在陪同中村出席的一次学者聚会上。”撒谎撒到这个程度,直子自己也很吃惊,她觉得脸上有点发热。这好像还不足以让父亲出手,她又补上了一句,“我们一直在约会。”

“哦,原来是这样。”高木直子很少为了自己的事情来求助父亲。但要他出手,还需要确认更多的细节:“要我帮助你的话,直子,你必须告诉我谷垣和中村家究竟有什么关系?还有,谷垣为什么不和夫人单独见面,却要和一个根本不相关的外国人见面呢?”

这个问题差不多触及了直子意欲掩盖的事情真相。非常棘手的提问。

她马上理清了思路。不能一口否认,但也无须全部承认:“有一次中村和宋先生开玩笑说,任何一方先去世的话,另一个人得把对方的研究继续下去。为此,中村真就找上谷垣律师进行了委托。不幸的是,玩笑成了预言,一语成谶了。当时他们作出这个约定的时候,我也在场。”

“哦,我知道了。”议员在电话里沉吟半晌,然后说,“我这就给检察官打个电话。现在是凌晨时间,这可够唐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