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序(第2/2页)

同《达·芬奇密码》和《数字城堡》一样,丹·布朗的《天使与魔鬼》也在最大程度上打破了严肃小说和通俗小说的界限,大量地借用通俗小说的创作手法,具有诸多后现代小说所具有的特征,集知识性、趣味性于一体,真正达到了曲虽高而和者众、雅俗共赏的美学效果。在叙述模式上,丹·布朗并不摒弃传统的叙述模式,如侦探、科幻、哥特小说的叙述方式,但又不拘泥于任何一种,还将通俗小说特有的侦探、恐怖、悬疑、神秘、言情等畅销因素恰到好处地运用到作品之中。丹·布朗的作品集各种体裁的优点于一身,打破了传统体裁的束缚,从而获得了最大的叙述自由。作者的表现手法既发展了后现代、后工业时期的小说创作,又摆脱了许多后现代小说的某些痼疾,小说在这里似乎又找到了新的前进路径和发展空间。

丹·布朗在一开始就声称,小说所涉及的罗马的艺术品、陵墓、地道、建筑都是建立在史实的基础之上,“光照派”也是确有其事,绝非空穴来风。他在小说中还大量地引用历史资料和历史人物,将真实的人和事纳入虚幻的空间中,制造出一种亦真亦幻、虚实难辨的气氛,体现出带有强烈浪漫主义倾向的晚期后现代小说风格。在体验紧张、刺激、神秘以及甜蜜的阅读快感时,读者随兰登做了一次逼真且独特的瑞士、梵蒂冈和罗马之旅。在“欧核中心”,读者可以听到对最新的科学发现的描述。丹·布朗将高深莫测的物理知识像家常话一样娓娓道来,让科学的门外汉对其魅力也能窥见一二。梵蒂冈之行更是惊心动魄。随着兰登的脚步,读者可以在地图上找到书中主人公们“游览”过的广场、街道和教堂,而且,对鲜为人知的教皇的生活、教会的仪式也能有所涉猎。丹·布朗就像一位出色而奇特的导游,不是带领读者去日常的观光点,而是胆大妄为地带领读者擅闯禁地,屡屡遇险又处处逢生。在旅程中,丹·布朗还旁征博引,将符号学、历史学、天文学、宗教、建筑学的知识呈给读者,让不同口味的读者都能找到自己的兴趣点和关照对象。

小说用“引人入胜”一词已远不能表达读者的阅读感受,作者并不是仅以一个贯穿小说始终的悬念吸引读者,而是随着情节的开展,魔术般地生出一个又一个悬念,抛出一个又一个谜团,让读者不得不屏住呼吸来追逐他那多变的节奏。在一连串紧张的动作和场面描写之间,往往还穿插着对哲学和史学的思考,对当下与过去的关怀。《出版者周刊》曾这样评论此书:“将梵蒂冈阴谋和高科技艺术交织在一起,情节曲折,出人意表,让读者保持高度的兴奋,一口气读到最后。”畅销书作家戴尔·布朗说:“《天使与魔鬼》真是一本该死的书——拿起这本书我就再也放不下,不把这本书读完我就什么事也做不成。”

《天使与魔鬼》就像丹·布朗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观众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那看似无意、实则精心设计的每一个动作,注视着他手上不断翻新的每一个道具,而当演出结束,银幕落下,观众尚在惊魂未定之际或托颐沉思之时,担当编导兼表演者的小说家丹·布朗已心满意足地颔首谢幕,留下一个神秘的微笑拂袖而去,把观众又抛回到喧嚣、烦躁、孤寂、无奈、尴尬、颓唐、怅惘、彷徨的现实之中。

朱振武

二〇〇五年二月一日于上海西南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