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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听到丸茂先生暗示平先生有嫌疑的时候,我不假思索地插了一句。

平先生一言不发,不可思议地盯着我。

虽然我是为了洗清平先生的嫌疑才开口的,但是在众人面前公开这种事,说不定伤害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我着急了起来。必须赶快道歉。

但是,该怎么道歉呢?

想到此处,我却不知为何不愿意继续想下去了。男人的尊严、女人的尊严。啊啊,男人和女人的事情为什么如此麻烦。而且,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鞠子,我们的鞠子被杀了,而且凶手就在我们之间。在这种极端状况下,却因为自己的感情呀、尊严呀这些琐碎的事情而烦恼得头都大了,我厌恶这样的自己——于是,我下定决心什么都不说了,只是不安地看着鞠子被鲜血浸透的连衣裙。那仿佛冲绳的大海一般碧蓝色的连衣裙,是小腿部分收起来的美人鱼样式,是鞠子为了今天特意定做的。昨天鞠子曾当着我的面从衣柜里拿出它,并高兴地炫耀道:“明天是第一次穿给大家看。”

今天恭子他们中午刚过就到了,但鞠子一直待在四楼的房间里闭门不出,一方面是在准备今晚的聚会;另一方面应该也是为了让自己的登场更具冲击力吧。鞠子一定是准备等全员到场,再穿着这件连衣裙,从纯白色的螺旋楼梯上飒爽地登场吧。穿着仿佛大海一般的连衣裙的鞠子,从仿如巨大海螺一般的螺旋楼梯的白色开口处缓缓现身的样子,一定宛如降临于白色珊瑚礁上的人鱼公主,又或者像是刚从海洋的泡沫中诞生的维纳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有人能像鞠子那样忠于自己的欲望而活着。我也是一样。如果至今为止的人生里能有鞠子的一半那样对自己坦诚地活着的话,那该多好啊——然而,那样的鞠子,穿着自己心爱的连衣裙,被某个人袭击杀害了。并且以面目全非的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特意为今天做的蓝色的连衣裙被血浸染——鞠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我流下了眼泪。明明到前一刻为止都不可思议地没有流泪,但是一旦开始流,就没办法停下了。

“刚才的部分,让我们看到男女两人的想法交错而过,真是有趣啊!”

“但是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发生呢。如同三郎先生和沙耶加小姐那样,两人在互相误解之中焦急并心痛,真的有可能发生。”

“沙耶加还是爱着三郎的呢。对于三郎的求婚她没有给出令他满意的回答,只是因为她还在担心三郎和鞠子之间的关系是否彻底结束了。小怜华,你怎么想?”

“嗯,该怎么说好呢。虽然沙耶加小姐一心以为如此,然而实际上可能不是这样呢。这只是我的想法哦,我认为两人最大的问题,应该是三郎先生的急性子才对吧?男子气概和性子急躁是不一样的。如果两个人只是朋友还好,但如果婚姻生活中的另一半是急性子的话,会比较难办哦。在一起后,一方总要因为另一方的感情起伏波动而饱受折磨,生活也不会幸福的吧。但是心里的某处还是被他深深吸引住了,陷入这种矛盾(ambivalent)心境的沙耶加小姐不愿意承认那才是根本原因。我是这么认为的。”

“哈哈,原来如此。不愧是小怜华,即使汉字不怎么会念,解读年轻女性的心理却很擅长呢!英语的发音也很标准呢。ambivalent。发音很棒啊。ambivalent。”

“桦山先生是在戏弄我吗?我是意大利和日本的混血,英语可不是我的母语哦。”

“这算什么?就算不是母语但是我也能说得很好,你是想表达这样的意思吗?”

“嗯……不是这样的哦。桦山先生坏心眼!”

“嗯,真不错呢,坏心眼。”

“啊——够啦。怜华我要哭出来了。”

“反应真不错呢,都激发出我的施虐狂本性了。虽然挺想就这样把你弄哭的,但是制片人脸上写满了愤怒,所以我们赶紧回到原来的话题。那么,三郎的急性子是最大的问题,小怜华是这么想的,对吧?”

“是的。反过来说,如果三郎可以把急性子的缺点改掉的话,他们俩还是很有希望的。”

“但是急性子这种缺点,是说改就能改的吗?跟戒烟什么的不一样,这种根源性的性格问题,我觉得要改正是很难的呢。”

“所以沙耶加小姐才不愿意承认这是根本原因啊。承认了的话,就不得不放弃与三郎先生的婚姻了。所以她才装成一副介意三郎先生过去的女性关系的样子,实际上是在自我欺骗。”

“啊……原来如此。女性的想法原来是这样的呀。长见识了。

“不知各位挑战者是怎么想的呢?

“咦,怎么了?各位挑战者都是一脸兴致全无的表情——“啊,是对登场人物的恋情发展完全不在乎吗?